他还记得这双眼睛被吻住时候,会敏感得颤动个不停。
明明因为脆弱地方被异物触碰而害怕得厉害,却不会逃。
不安又温顺。
好像被主人抱着,皮毛尽湿猫。
沈清野心里顿,故意说,“估计会,祛不掉。”
奚闻脚步停,“那怎办?”
沈清野被他拉住,“有什怎办。”
“会留疤。”他又郑重地重复遍,“在脸上。”
沈清野冷笑下,“嗯,又丑又吓人,就完。”
那也没关系,可以自己打车。”
沈清野停下来,转过身看他,眼睛在夜色里很亮,眉头却压下来,“你想现在去打车?”
奚闻睁大眼,沈清野刘海放下来,因为赶着拍戏,额角纱布已经拆,只剩下缝合痕迹,掩在垂落发丝后,隐约能看到凸起疤痕,棱棱鲜明,深红色,好像丑陋蜈蚣盘踞在光洁额头上。
奚闻不由皱起眉,抬手去摸,沈清野下意识侧头避开,牵动疤痕拉扯,余光看到奚闻表情,转而把抓住他手,声音微冷,“很丑吧?”
奚闻蜷起手指,得寸进尺地反握住,摸到他手腕凸起骨节,用指腹磨磨,柔声说,“没有,就是看着很疼。有点难受。”
奚闻抓着他手更紧,人贴上来,小心地说,“不丑,还是很好看。”
沈清野下意识抬手理理刘海,理到半又顿住,面上有些泛红,“好看什?”他低斥句,突然想到那时候阮风坐自己房里,小心翼翼用药膏涂手上疤,说是完美主义,怕人不喜欢,才门心思地遮瑕掩饰。
他闭闭眼,索性将刘海撩起,露出额头,坦坦荡荡,有伤也不怕人看。奚闻喜欢好看东西,总在人光鲜亮丽时候凑过来,狼狈落魄时候就抽身离开。有裂痕瓷器就是废品,跌价不值钱,也不配被人喜欢。
奚闻盯着他看会儿,终于壮着胆子抬手踮起脚去摸他额头上疤,凹凸不平皮肤硌着柔嫩指腹。
两个人挨近,沈清野放慢呼吸,气息勾勾连连地纠缠着,近得他能看清奚闻眼角那点小痣,因为之前哭过而肤色润红,线条细腻眼睛好像片沁水桃花瓣,掉滴墨上去。
沈清野僵,把手垂下来,任由他拉着,“你难受什?”
奚闻抓着他手,掌心里像握块冰,但又很烫,心跳快些,高兴地抿抿唇,“因为心疼啊。”
太矫情。沈清野下不知道该回什。
他不经意地侧脸,发现奚闻还在盯着自己看,面上还派忧愁,不由沉声,“你还在看什?”
奚闻忧心忡忡问,“他这样子缝合,到时候会留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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