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有人用拗口德语在旁试图打招呼。
在发现同时转过来看向自己两人明显拥有两副亚洲面孔时,红发碧眼年轻女孩抱着笔记本局促地咽口唾沫。
如既往地,在面对生人时,秦峥顷刻败兴噤声,而沈苫则负责施加善意,笑眯眯地为小姑娘舒缓情绪:“你可以说英语。”
女孩惊喜地睁大眼睛,再开口时显见地轻松许多:“是社科学院学生,正在为课程作业做份社会调查,可以打扰下问您几个问题吗?”
沈苫欣然应允:“当然。”
“他们在说什?”秦峥问。
沈苫歪头靠近身边人,轻声反问:“你听过《蓝色多瑙河》吗?”
秦峥挑挑眉,抬起食指在空中转个圈,示意这正萦绕在房间里悠扬乐曲难道不就是“奥地利第二国歌”。
沈苫狡猾地对他眨眨眼:“那你知道多瑙河在什时候才是蓝色吗?”
多瑙河,世界上干流流经国家最多河流。据统计,其河水在年中要变换8种颜色:棕、浊黄、浊绿、鲜绿、草绿、铁青、宝石绿、深绿色,时间不等,复杂多变,并非这首享誉世界上百年圆舞曲题名那般是纯粹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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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多瑙河是蓝色吗?”戴着蓝色渔夫帽高个男人问道。
展厅空旷,四四方方空间在白日里没有打任何灯光,全靠面墙上通透带状高窗与展厅大门将自然光引入室内,为零零散散游客照亮他们当下驻足艺术品。
方才被询问矮胖身材男人扭头看眼同伴头顶颜色,把目光又转回去,很有个性地冷酷道:“当你决定问出这个问题时,就该知道答案。”
站在电影中同款绿桥向下看,穿行车辆与多瑙河交叉出奇妙角度,但就算天空晴朗万里无云,河水似乎也与蓝色关系不大。
在
但沈苫永远不可能问出这正经八百问题。
秦峥然地回答:“在喝多时候。”
沈苫打个不怎响响指,鼓励小孩样对他做出微笑口型:“Bingo!”
每当去到个新地方,博物馆总能帮助你快速解本地深藏历史文化底蕴。作为经验丰富旅行者,沈苫深谙这个道理。
在他那没有落到纸上旅行清单中,与自己职业息息相关金色大厅和国家歌剧院排名极其靠后,几乎差点就到可去可不去范畴之内,而利奥波德博物馆作为全球规模最大奥地利现代艺术收藏之则高居榜首,成为他大清早——好吧,他邻近中午睡醒后去敲醒秦峥房门动力之源。
渔夫帽哀叹声:“真失望!来之前直以为维也纳多瑙河和布达佩斯真不是个颜色。”
欧洲太小,发生在维也纳故事实在太多。
《爱在黎明破晓前》上映于1995年,美国青年与巴黎女学生邂逅浪漫美好,沈苫敢打赌,在这之后几十年中,有不下上万人曾从巴黎出发过来打卡过男女主曾经走过路线。
但他此刻却避过所有热门景点,站在《沃莉肖像》前,听两个陌生人用他再熟悉不过匈牙利语小声嘀咕小约翰·施特劳斯世纪诈骗。
旁秦峥听不懂这门复杂难学外语,但沈苫从刚才开始就直在默默地抿住微笑,实在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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