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煜等着魏安棠下文,可对方再次陷入沉默,双手紧攥着雪白中衣,将衣摆拧得蛛网般。
“魏安棠,不管你做任何事,都是帮亲不帮理主儿,可能会不赞同你,但会选择理解你。”
黎煜将魏安棠冰冷双手握在手心,魏安棠看着黎煜真诚水润眼,忍不住扑到他肩上,紧紧抱着黎煜脖子。
“王爷,宁州动乱,有份力,可仅仅乱个宁州,不足以让陛下破例释放谌修圻,为让局势更乱些,害死好多人,官兵,土匪,还有个直在帮大哥,全军覆没,只剩个人……”
黎煜听着魏安棠话,猛然想到今日燕诀那句“削藩还是镇压,只听圣上句话”。
魏安棠趴在床上,将脑袋狠狠碾进软枕,妄图靠着这抹柔软摒弃惶恐不安。
直睡到傍晚,黎煜带人给魏安棠送吃食,他还没有醒过来,黎煜探探他额头,已经不再发烫,魏安棠睡觉也挺规矩,伤口不曾撕裂。
“魏安棠,醒醒,用晚饭再睡。”
魏安棠眨巴着模糊眼,睡眼惺忪地撑起身子,失神良久,直到黎煜唤他三声,他才恍然。
“你怎?回来之后就直心事重重样子。”
魏安棠苏醒时,天色已晚,黎煜和燕诀守在窗前,大夫给他清理背后箭伤,以及身上那些皮开肉绽刀剑割伤。
本就是新伤,又逢上冬初,bao雨,伤口浸泡在雨水中两日,已然严重不少,魏安棠高热未退,双眼被烧得水润,视线模糊朦胧。
黎煜询问他宁州之事,魏安棠闭上双眼,摇摇头,闭口不提,黎煜也拿他没有办法,只得放他安静歇息,准备和燕诀起离开。
“等等,王爷,谌修圻怎样?”
黎煜看向燕诀,燕诀默片刻,想到父亲话,更想到这些时日丝风声都打探不到天牢。
和宁州隔最近,快马三日可到地方,也就是兵强马壮西南王封地,黎煜脑子从来没有转过
黎煜瞧着魏安棠脸色发青,像是受什刺激似,想起白日燕诀说宁州动乱,又联想到魏安棠身伤,顿时急起来。
魏安棠低垂着眼,跪坐在床榻上,盯着被单出神,黎煜见他失魂落魄样子,又往床榻上坐坐。
“魏安棠?到底出什事儿?你老这样闷着不说,也不是个事儿啊,现在就们两个人,你,信不过别人,但不能信不过啊?”
魏安棠侧目,看向黎煜焦急关切脸,黎煜被他噙满死气双眼嚇住,神魄都被他眼神吸摄。
“王爷,如果做非常……”
“应当还活着,其余,实在无能为力。”
魏安棠盯着床顶出神,再没有多说句话,直到房门开合,卷进些许水汽和潮湿风,他才缓慢侧目,看向空无物门前。
系统小卷已经多日不曾上线,他实在担心谌修圻状况,既然燕诀说还活着,也就不是没有希望。
背后箭伤咬着骨肉疼,原本受伤第二日即刻恢复原样身体,在大雨中颠簸浮沉两日,情况急转直下,打碎魏安棠对系统期望。
他昏沉地抱着马脖子时,满脑子都是谌修圻重刑之下难以支持惨状,这中恐惧和忧虑,竟鞭策着他破碎意志,路撑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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