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善看眼沈难,沈难是同他完全不样人,他出身诗礼人家,通身带着文气。哪怕他比姜善大快二十岁,眼里还是派干净,半分世故都没有。他说这些花,只字不提这些花多值钱,好似他从没接触过金银,好似他同这些兰花样娇贵。
说实话,姜善有些羡慕这样沈难。
沈难说回,又叹几句,重新挽袖子舀水浇花。
姜善心里感慨完,错眼就看见沈难舀出来水还带着热气。姜善大惊,忙拦住沈难。
沈难皱眉道:“怎?”
他思索片刻,道:“成王谨慎,你不能离他那里。日后,你便每日寅时过来读书习字,傍晚再回去。”
寅时天还黑着,何况秋冬天气寒凉,每日奔波未免太劳苦。姜善想说些什,云献拦下他,对沈难道:“记下。”
沈难点点头,看向姜善,“你每日下午来,同说说怎养护兰花。”
姜善道:“是成王府管家,不好日日出来。”
“无妨。”沈难道:“同成王说声,就说新回京城,需要个人帮收拾府宅,同他年轻时候有些交情,他不会拒绝这件小事。”
“念过。”
“《资治通鉴》呢?”
“也念过。”
“《韩非子》呢?”
“···也念过。”
沈难挑挑眉,道:“怪不得这眼熟。”说罢,他站直身子,道:“进屋谈吧。”
二人跟着沈难进屋,沈难在主座上坐下,问云献:“如今书念到哪里?”
云献道:“十五岁念完夫子教所有东西,父亲就把夫子辞。”
沈难冷笑声,“看来你爹识人不清啊,请个才浅智拙人。”
云献看沈难眼,慢悠悠道:“爹可不就是识人不清。”
“先生给兰花浇热水吗?”
“有何不妥?”沈难皱眉道:“如今深秋,天气
姜善只好应下。
沈难又看向云献,道:“书房就在后头,你自去挑几本书吧。”
云献敛眉应下,“是。”
云献去,沈难带着姜善到外面花圃。瞧见他那些半死不活兰花,沈难脸上难得带出几分苦恼。
“这些个花都是游历四方得来珍品,多少人想找要都不给。可惜,无论如何都养不活,这些花死茬又茬······到底是娇贵东西。”
“《鬼谷子》呢?《阴符》呢?《纵横书》呢?”
云献抿抿嘴,“这些书非儒家正统,父亲并没有请人教。”
“你爹懂什!”沈难道:“儒家教是为臣之道,你是臣吗?”
云献拱手作揖,“先生说是。”
看他态度忽然之间变恭敬,沈难都有些受宠若惊。
沈难大怒,“你什意思!是你爹看错那个人吗?!”
云献不说话,姜善忙走上前,“云献没有别意思,只是维护父亲罢。他年岁不大,难免有些冲动,先生大人有大量,莫要同他般见识。”
沈难哼声,脸上怒气消些。
姜善看云献眼,云献面色自若。姜善猜,云献是真与沈难合不来,又实在有求于沈难,所以叫来自己做个和事佬。
沈难虽然凶些,但脾气来快去也快。姜善亲自捧茶放到沈难手边,沈难微微颔首,问道:“《左传》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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