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善领着十几个小幺儿抬着红漆食盒进来，将酒菜摆在各人
桌上。前头吹拉弹唱，杂耍百戏热闹很，不少小幺儿都躲在外头看。
屋里各处都有炭盆，暖烘烘，席间推杯换盏，酒香遍地。前段时间北地雪灾严重，燕王受命离京赈灾，前几日才回来。听说差事办很漂亮，陛下还夸奖
两句。故而现在不少人都凑在端庆面前说话凑趣。端城恨恨看着端庆，几乎要咬碎牙。夺嫡之争几乎已经是摆在台面上事，这许多人连掩饰都不再掩饰。
唯独陆商那里冷冷清清，同他说话敬酒他也不怎
搭理，
个人淡着张脸，自斟自酌。
姜善站在旁，他看着这满厅年岁正好贵公子们，不自觉便想起云献。云献本来是这些人里头最出彩那个，他本该有再璀璨不过人生。
人群中端庆抬起头看眼姜善，他穿身大红织金衣裳，越发显得面如春花。在他身边跟两个面容姣好小童，与他姿态很是亲昵。平心而论，这些天家子弟生都不错，只是端庆目光轻浮，眼就给人种不大好印象。
端阳回京之后，少不得宴请年岁相当亲友同袍。偏他又是个极正经人，设宴也不找那些个粉头小优儿，没趣儿很。端玮看不下去，便把自己养班小戏子叫出来，交给姜善掂对安插，好歹热闹些。
端阳虽不喜欢，到底没拒绝端玮好意。
如此，寻个雪后初晴日子，好些贵族子弟便道来成王府赴宴。
宴席交给姜善，摆在个叫碧云园院子里，里头收拾干净敞亮，太湖石旁有座亭子，亭边种着几十株梅花，开得正精神。
正厅摆上十几张席位，安置着炭盆香炉，桌上堆积各色果品菜肴，摆放细磁碗盏和银镶杯箸。门外搭个戏台，琴瑟管弦都已经奏起，班小戏子也已经装扮上。
他边同身旁人吃酒说话，边拿眼瞧姜善。眼见着姜善不知道想到什，眸光忽温柔下来。
端庆看心里痒痒，他注意姜善不是天两天。姜善这个人对人总是客客气气，带着股子疏离。但是他脸很耐看，属于越看越有味道那种。端庆年岁不大，但是久经风月，眼就看上姜善这种调调，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便直没有上手。
那边姜善正同福康说话，叫他拣道南煎丸子，道芙蓉鸡片，道酥骨鱼，还有几样下饭小菜，都装在食盒里趁热送去清竹轩。
刚交代完，忽然听见端庆叫他，姜善忙
端阳端玮是东道，坐上首，紧跟着端城端庆分坐两边，还有位锦衣玉冠公子，同端城端庆几个皇孙平起平坐，那是芷阳长公主儿子陆商。
自来只有陛下姐妹能够受封长公主，但是芷阳公主与众不同，她是元后所出，陛下第个孩子，夫君又是立下赫赫战功将军，故而破例封她为长公主以示尊贵。
姜善多看陆商两眼，陆商不仅出身尊贵，更是年纪轻轻就进锦衣卫成千户，很受陛下爱重。端城端庆都在有意无意拉拢陆商。
其实相比之下，云献才应该是和陆商最亲近那个人，毕竟芷阳公主是先太子同胞姐姐，先太子没死时候，他们感情还不错。
不过时移世易，这些都不必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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