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玮冷静下来,“你想让做什?”
“端午佳节,做孙儿为表孝心,挑几个可心人送给陛下。”云献在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毕竟去年这个时候他刚刚处死自己儿子,难免心里不痛快。”
端玮面色十分难看,“往宫里送人,闹不好这就是谋逆大罪!你是不是疯!”
云献睨他眼,“还怕什谋逆罪吗?”
端玮面色铁青,“你不怕,还怕,成王府上下不可能给你陪葬。”
云献看他眼,“听你这话,仿佛你立刻就要去死似。”
端玮没有说话,他这种态度,几乎是默认。
云献挑挑眉,问道:“你不想再见他面吗?”
端玮怔,“什意思?”
云献笑而不语。端玮眼中浮现出种不可思议猜想,出口声音都在颤抖,“你是说,他没死吗?”
转眼到端午节,世子端阳是这天生辰,旧例说五月生子是为不详,因而端阳生辰很为宫中贵人们忌讳。为着这个缘故,王府没有给端阳大操大办,只是设家宴,请端阳几位舅舅坐坐。
自年下过来府里便没几件称心事,端玮闭门不见客,端阳生辰他也只是遣人送礼来,成王再三叫他过来,他全都回绝。他这般油盐不进,宴上众人都有些下不来台,但因为之前李氏女那事对不住端玮,成王只好按捺着没发作。
王溶去后他位子换新人,姜善带阵便撒开手,好在那人行事举止颇为谨慎,上至王妃下至丫鬟婆子,都对他颇为满意。
清竹轩以满院翠竹闻名,入夏,幽深清凉,绿意融融。自王溶去后,姜善总是懒懒,做什都提不起兴趣。
云献后来挪进来好几个鱼戏莲花青花大缸,往里头注满水,养好几池莲花和游鱼,就为给姜善赏玩。姜善喜欢这些活物,花草虫鱼之类,总是格外爱惜。
“你这说话就太伤心。”云献道:“好歹端阳救,可不是什忘恩负义人。只是借你门路送个人罢,往日齐王燕王往宫里送人还少吗?”
云献慢悠悠道:“又没说送进去人定是刺杀陛下。”
端玮才转好面色又
云献点点头。
端玮把抓住云献胳膊,“他在哪儿,要见他!”
云献将胳膊从端玮手中抽出来,“着什急啊,要你做事情你可还没做呢。”
端玮眼里重新燃起光芒,从前被他忽视细节回想起来,他很快想明白,“是你把他带走,你谎称他死,目就是为逼出手,逼替你做事。”
“这话怎说,”云献笑道:“只是看王溶可怜,想帮他把罢。”
端玮与云献并肩站在廊下,看着水缸里游鱼出没在莲叶荷花之间,空气中浮动着艾草和苍术味道,微微苦和香。
“你这日子倒是过得自在。”端玮看向云献,“似乎不管什时候,你都是让人艳羡那个。”
云献勾勾嘴角,“跟你不样,什都没有,所以格外珍惜仅有人和物。不管是在什情况下,都不会拿他去冒险。”
端玮笑笑,眼里都是苦涩。
他深深呼出口气,道:“要做事情已经做完,剩下,就是你。你想要做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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