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献闲来就撩拨两句,给丰兴支支招。火青自然是比不过端献,很是吃些苦头。但他靠着姜善,回头就到他那里卖惨。
那日端献和姜善在下棋,窗边高几上摆着支很漂亮梅花。
“到底火青年纪小,免不受人欺负,昨儿还看见他在偷偷呢。”姜善道:“你
丰兴心中微动,道:“陛下谬赞。”
端献手下依旧在批折子,他忽叹声,道:“你也知道,宫里事,朕说不作数,都是皇后做主,他要赏识火青,朕也是没法子。只是委屈你们,跟在朕身边多年,倒跟个毛头小子平起平坐。”
丰兴有些被说动,大人物有大人物交际圈,小人物也有小人物套行事规范。似丰兴,满宫宫女太监里,他自来是头份。忽然冒出来个火青,放谁心里谁不膈应。
“陛下意思是?”丰兴试探着问道。
端献看他眼,笑道:“你跟在跟身边有年头,这都听不懂吗?”端献收回目光,漫不经心道:“火青年轻,你身为前辈,教教他规矩,也是你份功德。”
“困?”端献问道。
姜善倚在迎枕上,揉揉眼睛,含糊应声。
端献便探身,将姜善头上钗环取下来,命人取枕衾,叫姜善在这里睡会儿。
姜善睡醒已是下半晌,端献要他帮忙看折子,姜善说睡得多身上酸,不乐意看,磨会儿就回宫去。
丰兴换热茶来,端献叫住他,闲谈似,问道:“朕瞧着,你在宫里也算是个人物。”
有些得意,“火青都同说,你从前那些把戏,别想再骗。”
火青,端献舔舔后槽牙。
姜善没有镜子,摸索着整理鬓发,端献伸手帮他,指尖蹭上点朱砂落在姜善眉眼之间。
这点朱砂,在端献眼里,就胜过满树梅花。
端献抚过姜善眉眼,顺着往下捏着姜善下巴。姜善薄薄两片嘴唇抿着,藏着笑样子。端献拇指摁上去,只觉得柔软微凉,很是叫人爱不释手。
丰兴这下子明,他忙道:“奴才明白,多谢陛下指点。”
“朕可没有指点你,”端献道:“你们之间事,与朕与皇后有何干系呢?”
丰兴躬身,“是。”
在姜善每日懒散度日时候,宫中不知道多多少暗潮汹涌。
丰兴是宫人中第个,谁都要给他三分薄面。火青虽年轻,可是会做人,他姿态放得谦卑,倒叫丰兴吃几个软钉子。
丰兴是陛下跟前大太监,虽然不掌司礼监,但也不容小觑。
他赔着笑道:“都是陛下恩典。”
端献笑道:“不必这紧张,你在跟身边伺候好些年,有些体面也是应得。”说着,他又道:“皇后宫里火青如今品阶也不低吧。”
丰兴说是,“娘娘看中他,他如今是坤宁宫掌事太监。”
端献摇摇头,“依朕说,那个火青到底年轻,形势颇为轻狂,不比你稳重。”
那边丰兴端乳鸽汤来,不大不小个白玉盅,肉都煮脱骨,盛着热气腾腾汤。
姜善退开些,端献漫不经心收回手。
姜善净手,接过乳鸽汤,拿白瓷勺子舀着喝。
丰兴不敢久留,连忙退下去。
用碗热腾腾鸽子汤,姜善打个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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