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言有喜欢人吗?”
柏言怔愣地看着坐在黑暗中江琴,许久才说,“没有,妈妈。”
—
涂药,然后用绷带裹缠,庄辰栩站起身把药箱放好。
柏言收回手,曲曲手掌,然后说,“给拿罐啤酒。”
庄辰栩换鞋,从客厅柜子里,找出医药箱,“你在沙发上坐会,给你擦点药。”
柏言听完学校,整个人就有些混乱,像个木偶人样,听句动下,他坐在沙发上,环视圈客厅,想这个地方才住人多久呀,又要换个新主人。
庄辰栩先去卫生间洗手,然后找到烫伤药和棉签,走到柏言面前蹲下来,伸手拉过他手,把手掌展开,正中个小小水泡,周围红肿,庄辰栩没去挑破它,用棉签沾碘伏,清理创面,然后才用手指挤烫伤膏给他细致打着圈抹匀。
柏言被他拉着手,掌心感受到轻微按压。药物刺激,明明是有点疼,但好像也没怎疼。
低头就能看到庄辰栩挺拔鼻梁和密实睫毛,有几根是特别长,眼睛垂下来,眼角却是上挑,在灯光下很有点勾人味道。
“喝,等会弄火锅,你也可以喝点,帮你叫代驾。”
“哦。”柏言点头,不知道他是知道自己在才买酒,还是之前就想到要喝,可他不是从来不喝酒吗。
电梯上楼,庄辰栩摁指纹开锁。
还没进门,柏言就看到地上垒得整整齐齐纸箱子,收拾打包到半,半封口半没封。柏言浑身血液好像冻结,怪不得庄辰栩刚刚要下楼买胶带。
“你在做什?”
庄辰栩就走回桌子前,拆罐啤酒递给他,“少喝点,对伤口不好。”
柏言不听,拉开铝环,大口大口往下灌,庄辰栩看得皱眉,没阻拦,眼不见为净,转身去厨房,准备火锅食材。
柏言拿着啤酒
——为什要走,这里不好吗?
他其实想问问,但又觉得不用问。那是卡罗林斯卡学院,世界顶级医药类研究都在那里,那里教职,这里给十个教授都换不到。庄辰栩当然要去,为前途和发展也要去。就好像当初庄辰栩要出国读博,自己也不敢真拦。
知道人走,庄辰栩不能倒退,只能自己跟上,没日没夜地学,个个学校投递申请,想试试有没有学校会要他,事先不敢跟人说,想到时候去给人个惊喜。好不容易收到个学校入取通知,可最后还是没去,因为江琴不同意。
他不知道江琴是察觉什,但有时候母亲直觉真是精准让人害怕。她说要柏言换个国家,要她跟庄家聊聊,让庄辰栩退学,江琴父亲从政,是本市不可说大人物,她开口,庄家知道该怎做,总之两人只能有个出去。
有天晚上,柏言半夜惊醒看到江琴坐在自己床边,用手抚摸着自己额头。她说妈妈已经不能生育,妈妈很爱他,只有妈妈才是对他好。柏崇义当初骗她,他不能跟他爸爸学,他要听话,不能背叛妈妈。她说,如果他有喜欢人话,要提前告诉妈妈,妈妈会帮他把关,看看这个人值不值得他喜欢。
“准备搬家。”
“为什要搬家?”
“之前申请学校给职位。”
“在哪?”
“卡罗林斯卡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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