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他们两就在起,他想象不出有天两人彻底分开会是什样。庄辰栩留学那段时间,他很想他,想到忍不住坐飞机去找他,人生地不熟,靠之前聊天只言片语,在校园里兜迷宫,靠问路找到宿舍楼。然后蹲在门口给人发消息再加张照片。他记得很多梧桐树和好大广场,庄辰栩远远骑车过来,从单车上跳下来,把他抱住。他在庄辰栩宿舍里只住两天,还赶上庄辰栩两门大考,没时间陪他,第三天就迫不得已回国,来去都匆匆忙忙,心里却很高兴。
早就不仅仅是朋友,哪有朋友会像他们样相处。看到人谈恋爱会难过,人不在身边会想念,人在身边所有心思都围绕着他打转。
他
柏言不言不语地给自己倒杯茶漱漱口,他酒量很好,这多年练出来,庄辰栩趴在桌上睡,他还坐稳稳当当。
周飞拍拍庄辰栩背,“你还好吗?给你倒点热水?”
底下人没发出声音。
柏言卷起袖子,站起身从桌子上拿过茶壶,给茶杯注满,四平八稳地端着茶水走过去,对周飞说,“没事,你去外头忙,照顾他。”
周飞有些为难,但外面客人多,他得出去招呼。他看眼纪睿,纪睿则和谢时玉对视眼,纷纷动作致地从位子上站起来,拿起外套,“时间也差不多,们就先回去,柏言你负责把辰栩送回家啊。”
是会想到陈元面对他质问时煞白脸,想到父亲在书房中沉闷痛苦嘶吼,想到江琴落在他额头冰凉手指,他怎敢有喜欢人?
“纪睿说庄辰栩跟你表白,你们把话说开,有点可惜,不过也好,总比直拖下去好。”
柏言垂下眼,眼前有些模糊,他用手背擦擦眼角,“庄辰栩要走,们给他践个行吧。”
“也好,准备去哪儿?”
“来联系。”
柏言手里还拿着茶杯,微笑着点点头,“好,知道。”
很快三个人就撤出去,包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空调温度开得有些高,空气闷热,柏言松松领子,往下调低两度。再走回来,蹲下身,叫他名字,“辰栩,听得见说话吗?喝点水,胃不会难受。”
庄辰栩睁开眼睛定定看他会儿,又把眼睛合上,再叫他就没有反应。
柏言就这样半蹲着,需要仰点头才能看见庄辰栩脸,他伸出手把人散在额前头发拨到耳后,手指触碰到皮肤温度很烫,脸颊发热。从小就认识,近距离看到这张脸还是会惊艳,面白眉黑,五官格外锐利冷淡,鼻梁削挺,眼狭而长,唇薄而利,是寡情长相,内里却这样细腻深情。
柏言摸摸人眼睛,感觉眼睫像小刷子样蹭过指腹,痒痒,像柳叶落到湖心。痒他缩回手,悄悄发怔。
践行宴来人不多,只有他们几个朋友,就在周飞火锅店,单开个包厢,火锅加单点小菜。
虽然是柏言组织,他话却不多,都是其他几个在调动气氛。
但他个劲地给庄辰栩敬酒,是要把人灌趴下架势。
他敬,庄辰栩就喝,双漆黑眼睛从清明执拗到糊涂失焦。
谢时玉扯下柏言衣角,硬拉他坐下,不要再站起来,“你这是要把人往死喝是吗?等人喝趴,你又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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