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说完,她便哭开。不是呜呜呜,而是哇啊啊,小女孩般嚎啕。她边哭边喊:“你是锡锡吧?你可别骗啊,都被骗好几次,经不住啊——”
“是,是,你先别哭。”
那边,母亲哭声吵醒父亲。后者边说“你咋个就晓得哭”边抢过手机,然而他刚听见儿子声音,便也哇啊啊地哭开。
“别哭,这个电话是借人家,很贵,哭分钟要好几十块。”范锡被他们哭得心酸无比,胡乱编个价格。果然,那边哭声渐歇。
他和父母简单说说自己当前
管声看穿他念头,礼貌地朝个学生借手机。对方说这里没信号,然后递来部卫星电话,直言通话费用很贵,尽量长话短说。
管声把它塞进范锡手里,无所谓地说:“想聊多久都行,上岸后付钱给他们。”
后者没见过,问:“这个大哥大能有信号?”
“这是卫星电话,上节目时用过。”管声温柔地教他用法,“打开天线,搜索卫星,接入……OK,拨号吧,手机号前面加0086。”
范锡手指微微发抖,把母亲号码输错两次。等待接通时,他胸口激动得胀痛,就像藏着面被风涨满帆。
位老年男性,余下都是年轻男女,应该是正在旅行。管声试探地打招呼,对面众人打量着他,警惕地微微点头,算是回应。有个男生还鞠个躬,大概以为管声是什部落首领。
“声哥,你打扮得像个土著酋长。”范锡轻声说。
管声卸下自己这身“演出服装”,理理发型,开始用简单英语进行交流:“去年12月,直升机,哒哒哒——砰——轰——,们游泳到岛上。”
这些游客窃窃私议番,口中频频提及“新闻”这个词,接着不可思议地围拢过来,口中大呼上帝,显然是知道他们。
行人来到海边营地,在吃力交流下,范锡得知他们是某大学植物学专业学生,选几座岛屿进行科学考察、采集标本,这里是最后站。那位老者,是学校教授。
过好会儿,那端才有人接起。
“喂……”熟悉声音冲进耳朵,带着点迷蒙。这个时间,国内是清晨,她还在睡觉。
“妈——”他喊句,便捂住嘴哽咽难言。
“锡锡?!是你吗,锡锡?”母亲嗓音变得嘶哑而颤抖,小心翼翼地问,“你在那边过得怎样?缺什就说,妈妈烧给你……”
范锡愣下,抹把冲到眼角泪,渐渐平静下来:“妈,没死,直都在个岛上!今天就能回到陆地!先告诉你声,等买手机再联系你——”
再多,他就听不懂,因为他们口音听起来像是喝醉。想必,昨夜看见亮光,便是他们船。怕夜里触礁,才选择天亮后靠岸。
寒暄过后,范锡向那位教授请求,先用船把他和管声送回陆地。对方表示,船下午才来接,到时候大家起回去就好。
他笑着道谢,看看同样开心管声,又掐把自己大腿,确定眼前切不是梦。
今早醒来时,他还想象着在岛上老去后情形,为今后可能面临疾病而困扰。等到晚上,他就可以躺回酒店舒适大床,与亲友联络。
要是现在就能和父母通个电话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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