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怡人晚风,卷过犹如巨碗体育场,他感觉自己是爬在碗底蚂蚁。他坐在台边,晃荡着双腿,孤单得像找不到玩伴孩子。
他慢慢躺平,盯着纵横交错雷亚架,和整齐排列线阵音响,掏出哨子吹下,随后阖起眼。
“声哥,醒醒。”
管声每日都活在NG中,楚导对待工作极度严苛,绝不将就。他们逐渐对彼此失去耐心,屡次在拍摄现场闹僵,多亏男主不厌其烦地调停斡旋,才不至于耽误进度。
楚导很毒舌,管声也不示弱。对方说他表演像刚出土木乃伊,他讽刺对方导戏如同个刻薄农村妇女。
楚导又说:“亲自上,都会比你强得多。”他则哼笑:“那肯定,老师下场参加考试,要是考个不及格,多丢人啊。”
煎熬个多月,九月中旬他向剧组告假,飞回J城开演唱会。这才暂时逃离魔爪,得以喘息,估计导演也松口气。
“南回归线”办三年,所有要素和环节早已烂熟于心,乐队、音响、灯光、舞美配合也天衣无缝。
说话是导演兼编剧和出品人,个深沉优雅而毒舌男人。大家叫他楚导,男主叫他楚老师。
管声浅谈故事中家庭关系,爱情以及自意识觉醒,然后问个问题:“喜欢其实是阿辉,对吗?既然喜欢,完全可以在他变成女人后追求他,因为这时已经不存在世俗压力。”
楚导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在他是男人时,你迫于世俗偏见,不敢靠近,你说服自己去喜欢真正莉莉。然而,当你看见变成莉莉他,你突然意识到,你已经永远失去阿辉。”
管声点点头,感到阵焦虑。这可咋演啊,完,又要被群嘲。比起走进这个虚拟人物生命,他更想给对方写首歌。
相较之下,男主对演员这个职业抱有无限热忱。个东北人,为其中为数不多片段,练就口地道黔东南方言。而且,还背下所有人台词。与之相比,管声再也不好意思自诩敬业。
他只怕那个人不来。聊天时,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以后,范锡从没正面回应过。
演唱会前夜,结束彩排,他坐在后台等着工作人员散去。周围点点归于寂然,直到只剩下风声。然后,他独自踏上舞台,在清冷照明灯下望着空旷体育场。
明天,人海会覆盖密密麻麻冰冷空椅子,他忽而如年少初次登台时那般紧张。
他缓缓踱步,用脚步丈量着宽阔巨大舞台,回想岛上那个供他演出破木筏。范锡个人,卖力地营造出群人氛围,从左跑到右,肆无忌惮地高喊“爱你”。
他多渴望,再次听见这句话。
剧本围读结束后,他主动与男主攀谈,请教“花豹骨”是什意思。当初他和范锡在岛上闹掰,隔空对骂,曾听见过这个词。
“花包谷儿?”对方干净帅气脸上浮起微妙笑,“包谷,是玉米。花包谷,就是花玉米,也就是杂种意思。”
“那如果想说国骂,该说啥?”管声又好奇道。他倒也不准备去骂谁,只是渴望再多解范锡点,哪怕是对方家乡脏话。
男主想想:“可以说‘修几米’,这个词很不好,出去可千万别乱说哈。”
几天后,剧组正式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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