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遇河浑身软绵绵,站不起来,仰头看着江小杭,淡淡笑笑:“没看错,是。”
江小杭在他旁边坐下来:“你出来?什时候出来?”
“三天,四天前吧,提前假释。”
江小杭沉默会:“你还好吗?”
这问题太大,温遇河也不知道怎回答,只能笼统地说:“就这样吧。”
没人拦着他,十点夏夜,大学门口仍旧是热闹,保安也没看出来这个浑身酒气家伙早已不是本校学生,温遇河像尾鱼,混在人流里随波逐形,他脑子愈发混沌,恍然自己还在这里念书,这晚归不过是在图书馆或是实验室做久功课,现在正要回到寝室。
待他站到寝室楼下,摸遍全身却怎也找不到楼幢卡,宿舍楼管理员也没怀疑他,只问道:“哪个寝室?登记下再进去。”
温遇河拿起笔,下意识就要写下308,然后突然清醒过来,朝管理员笑笑:“不好意思喝多,不住这儿,跑错楼。”
管理员啧声:“你们这些学生整天就知道喝酒,家长把你们送来读书是来叫你们喝酒?”
温遇河脚踩棉花,模模糊糊地继续朝前走着,穿过记忆里灯光球场,紫竹林,大草坪,这条路他走过无数遍,跟利宁。
萍水相逢。
程朗菜吃得不多,酒却从第杯起就跟开闸样,杯杯往肚子里倒,他摘眼镜,身上斯文人气息少很多,眼睛很快喝红。
张枝拍拍他肩,程朗却笑:“不用,不用安慰,真,不需要。”
他静静地说:“每个人有每个人刑罚,这是该受。”
这顿饭吃很奇怪,开始大家闲话家常,说说笑笑,却在几杯酒之后迅速陷入沉默,三个门闷头各自喝酒,气氛压抑得很,到后来又渐渐有股不管不顾架势,程朗喝那多却始终没醉,他说怎都不吃菜呢,小温做这好吃菜,不吃多浪费。
对江小杭他不必要撒
然后怔怔地发觉已经走到实验楼楼下,十点,楼上还亮着排排灯光,会是谁还在继续做实验吗?以前离开实验楼最晚人里总也少不他,他下楼,就会看到站在台阶上等着他利宁。
温遇河在台阶上坐下,六月初夜风还是清凉,他闭上眼,就那小会,放任自己以为前面两年都不存在过。
“温遇河?”
接连听到两声叫他名字,温遇河缓缓睁开眼,见到站在他面前江小杭。
“小杭?”温遇河没想到竟然能遇见故人,江小杭也很惊讶,扶扶眼镜框,走过来站到他跟前:“还以为看错。”
到最后桌子菜被三人吃得干干净净,酒也没剩几瓶,温遇河觉得自己应该已经醉,但不十分确定,似乎意识还是清醒,但站起来时人已经开始发晕。
啤酒而已,来得快,散得快,会回去路上走走就消。
已经快十点,张枝让俩人晚上就在这里住下,两人却都不肯,程朗说可以坐夜班车回厂里,温遇河说他出去走走再坐公交。
两人起下楼,出巷子口互相道别,朝不同方向走去。
今晚月亮又大又圆,照着医科大硕大门牌,温遇河站在马路这边怔怔地看看,然后浑不自知地跨过马路朝对面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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