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得回苗疆,血洗东祈。”
“啊……”他嘶哑发出个无意义音节,所有撕心裂肺都被哽在喉间,他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气声勉勉强强吐出两个音节,“爹爹……娘亲……”
他们脸上全是血,可是……
“小越,不可以哭鼻子!”
他上次哭鼻子时,娘亲捏着他脸笑灿烂,爹爹揽住他们,也凑过来亲亲他鼻尖。
小轻越先是脸色红,害羞埋进娘亲怀里,又迅速探出头亲爹爹口,把两个大人逗得直乐呵。
“阿卿——”娘亲声音尖利,如同被逼到绝境鸟雁。
左轻越骤然惊,他下意识要冲出去,可想起父母嘱咐,只好咬牙往里面缩缩,惊恐捂住耳朵,身体不可自抑颤抖着。
可这根本无济于事,那些声音无孔不入折磨他,不知过多久,荒林早已陷入黑暗,野兽沉重呼吸似乎在周围巡游着,而后又慢慢离开。
伴随着声鸡鸣,左轻越慢慢放下早已僵硬手,声音争先恐后涌入耳朵,原本清亮眼眸暗淡无光,他抬眼看着灰蒙天,慢慢站起来。
他没有朝南走,而是慢慢向前走去,走不知多久,左轻越终于停下脚步,拳头死死攥紧。
具戴戴好……等到明早你就从这里出来,路朝南走,北屿齐家,找齐伯伯,知道吗?”
那时左轻越已有十三,面容稚嫩间得以窥视以后风姿绰约,他自小聪慧,自然明白此去在无相见之日,他拉住娘亲手,“娘亲,带……”起吧。
娘亲,不想个人。
“钰儿,来不及!”个高大男人急匆匆走过来,用力抱下左轻越,“小越,好好活下去,们直都在你身边,别害怕。”
那怀抱宽厚温暖,可旋即温暖散去,两道身影在孩子清亮眼中匆匆远去,个高大可靠,个温婉动人。
可如今,再不回有。
他压下悲恸,背着至亲走到处静谧之地,左轻越知晓,路途遥远,他带不走爹爹娘亲。
于是拔出爹爹佩剑,努力刨出块地方,暂且将他们安葬在荒林,然后孤身人前往北屿,慢慢,那双清亮眼眸染上仇恨血色。
路漂泊,待到衣衫褴褛,浑身是伤时,他终于到齐家。
左轻越见到齐伯伯第句话便是。
他跪在地上步步挪过去,连痛哭都难以发出声音。
那是片狼藉,外围几个陌生尸体已经被野兽啃不成样子,中间两个抱在起人他无比熟悉,他曾坐在父亲肩膀上看花灯,躺在娘亲怀里酣睡。
而他们就在那里。
无声无息。
左轻越头昏脑涨,几欲呕血,跪在他们身侧,小心翼翼触碰下,冰凉僵硬,他像是受到惊吓似,无措缩回手。
他们原本羡煞旁人,般配至极。
荒林很大,愈发静谧。
突然,左轻越楞楞抬头,瞳孔骤缩。
远处上空惊起飞鸟,嘈杂响动来势汹汹,惊叫怒吼不绝于耳,左轻越身体颤,下意识起身要冲,可就在这时——
“你们这帮畜生!”怒吼几乎要冲破天际,那是父亲声音,带着绝望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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