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都是错……是妈妈不对……是错……是有口无心……”魏洁
温飞浔声音又轻又淡,魏洁脸色倏地白几分,怔怔地看他:“你在说什……”
“说你说过话啊,”温飞浔平静地勾勾嘴角,“那时候在门外,还没听完就走,当时就在想,这话是什意思呢?”
“你明明是那温柔个人,平时重话都不会说句,说那句话时候,语气却又决绝又绝望,翻译下是不是就是……你后悔选择这种生活,后悔跟爸结婚,后悔生下?”
“那时候觉得你大概终于想明白自己爱孩子是谁,可惜已经晚。”
“不是!”魏洁失声叫道,直含着眼泪终于从眼眶里落下来,伸手抓住温飞浔衣袖,慌乱道:“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时候……”
来飞机上,家里冷冷清清。
他本以为魏洁已经休息,却没想到走到二楼走廊时候,突然听见隐约抽泣声,像是有人在哭。
温飞浔蹙着眉,轻手轻脚地踩着厚地毯走到主卧门口,门没有关严实,留条缝儿,露出些微光。
房间里面开着暖黄台灯,里面两个人他都很熟悉——刘姨正站在床头,弯着腰,好声好气地安慰着魏洁。
魏洁穿着睡衣,手背上还有刚扎针吊完水胶带,脸色苍白,歪在床头哭得伤心,黑发都被泪水沾湿,话说得断断续续,但夜里这静,他还是听得很清楚。
“你那个时候太难过,知道。”温飞浔叹口气,抬手抹把魏洁脸上眼泪。
“后来想明白,不管是哪种情绪,人只要在情绪达到个极值时候,可能会说真话,也可能会口不择言说些过于偏激和言不由衷话。”
“直不想承认他跟血脉相连,不想承认他抢走半母亲,但事实就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夏冉也是你儿子,他死,你伤心后悔,这都是再正常不过事。”
“妈,从小到大,你对好都知道,如果因为句悲痛中矢口说出话,就全然否定你对爱,那才是太混蛋。”
温飞浔说完,顿会儿,感受着心绪不平静,又笑笑:“但许多话,听到就很难不往心里去,也不是那心胸宽广人,心里芥蒂还需要时间才能消除。”
从那以后,温飞浔便很少再回这里来,魏洁因为夏冉死,心气郁结两年,整个人都苍老几岁。
而她越是这样颓丧悲伤,他就越恨越心烦,但要他恨魏洁,他又很难狠下心,只有将恨意转移,讨厌着那个从来没见过哥哥,直到遇见江遇。
他才发现原来夏冉还在影响着另个他深爱人。
只是在江遇那儿,他还愿意拼命去消除这种影响,但在魏洁这儿,他却很难再主动做些什,因为他始终忘不那天晚上听到话。
他回忆着那晚哭成泪人魏洁,低声念出他记忆里字句:“对不起他,他还那年轻,要是当初没有离开就好,要是没有丢下他、没有跟别人结婚就好,留在那里,只有他个孩子,有精力好好养他,好好教他,让他读书,让他上大学,不用干那些辛苦工作,是不是这切都不会发生,他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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