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溱故作不在意地拿毛巾擦着头发,目光却不受控地钉在任启东身上。
仅仅两周,任启东身上变化可以说是大得惊人。那是什造型啊,青春期赶时髦非主流少年吗,蓝溱忍不住扬声问:“你换发型?”
“啊,对。”任启东摸摸自己头发,“刚在楼下做。
每靠近步,任启东都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些曾经令他欢欣雀跃场景。景还是样景,人也还是样人,但又有太多东西不样。
任启东磨磨蹭蹭地来到702室门口,按门铃。半天没人开,反倒手机收到条语音消息,伴随着淅沥沥水声。
“是你?自己不会开门啊?在洗澡。”
好吧,任启东只是觉得擅自进去,不合规矩。既然房子主人发话,也就熟练地按着指纹开。
屋子里干干净净,比他在时更井然有序,甚至堪称尘不染。
任启东出门,就特别倒霉地踩到坨狗屎。在花坛里别半天,又去附近小店买包纸使劲擦,鞋底仍隐隐约约散发着气味。
然后,他刚下到地铁等候区,节半空车厢就在他眼前关上门,离他远去。下班等近十分钟,人挤人挤人挤人。任启东缩在两节车厢连接贯通道,特别晃,他站在钢板上,耳机里单曲循环着《体面》。
地铁到站,由于站位太靠里,又差点没赶上下车。走到扶梯,任启东才发现只耳机没,不知道是丢在车厢里,还是掉到下面轨道去。
无论哪种,找回来希望都很渺茫。
路艰辛如过五关斩六将,任启东终于抵达熟悉生活快两年片区。他不断给自己加油打气,雄赳赳地迈着步子,抬眼看见那家理发店,忽然想起之前办VIP卡,还留有四千多巨款。就蓝溱来剪过次头发,要是不花,岂不白白便宜他。任启东索性咬牙,打算进去大肆消费把。
任启东其实没什私人物品,卧室里几套衣服,门口几双鞋,等浴室里人出来,把牙刷牙杯那些拿走就好。他所有家当,个纸箱就可以全部装下——这看来,这地方真是与他没什关系。
到处都是蓝溱东西,他只是享有使用权而已。
不会儿,蓝溱光着脚从浴室出来,湿哒哒脚底板把地板踩得全是水渍。任启东欲言又止,想着他也没有阻拦资格,就没说话。
蓝溱全身上下,只围着条浴巾,任启东也不明白这不早不晚,洗什澡,难道刚做什会出汗运动吗。任启东别开眼,盯着地面往雾蒙蒙浴室走去。排风也不开,这人真是……
算,他管不着。
迎宾小工问他有偏好发型师吗,任启东马上想起那个热情山大。结果被告知,山大已经跳槽。
时不待,所有预兆都在警告他。
任启东任由陌生理发师龙飞凤舞地发挥创意,什烫啊染啊护理啊,有全上。还有掏耳刮面服务,从未如此享受过。围布撤,任启东站起身,看着镜中焕然新自己,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此时距离他到达小区门口,已经过去三小时。走出理发店抽根烟,远远地望着太阳落山,任启东找不到再拖延下去理由。
怎说也住快两年,感情不可能夜之间就全都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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