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准备就不算完善,所谓道歉说辞更显得不合时宜。许添谊只能生硬道:“什时候来把你东西都收拾掉?不需要就全部扔。”
杨晓栋“啧”声。
听到电话里这声音,他第反应还是有些紧张。但身旁人赤着身子,很紧地抱着他,让他体会到种被人全身心依赖、爱慕感觉。这是过去两年从未有过滋味,许添谊从不寻求他帮助和依靠。
他想想,说:“哦,明后两天找时间来取下吧,别给扔。”
“你……”许添谊咬牙。然而没等他想出再说些什,杨晓栋彻底失去耐心:“好,们已经结束,多话也别说。来拿东西会提前给你打电话。”
他撂下空杯子,“砰”声极响亮,像子弹出膛,心脏蓦得跟着痛下。
群人载歌载舞至十二点,皆酩酊大醉不成人形。出酒吧门,韩城强忍着吐意,用力按住许添谊肩膀,安慰道:“旧不去,新不来……杨晓栋若泉下有知,知道你过得好他也会高兴……对,追悼会什时候啊?”
“没有追悼会。”许添谊说,“死无全尸,办不。”
“啊,这样。”还想多嘴两句,适逢代驾打电话来,示意已经在车旁等待。韩城忙掉转过身,跌跌冲冲往停车场走,走两步,想起来回头问:“带、带你起不?”
许添谊手撑着膝盖,闻言摆手拒绝。韩城便再嘱咐两句注意安全,神志不清地飘走。
如今,杨晓栋死。
摄入过量酒精,韩城大脑变得极为迟钝,句话噎在嘴边。缓缓,确认:“……天哪,真吗?怎会?”
“不知道。”许添谊不耐烦道,“突然死。”
韩城半天没回过神,无比惊愕,深切惋惜。
生命怎这脆弱,人就是会说死就死呢?
听筒处传来忙音。
结束。
搁下手机,这片浓稠黑暗夜晚重归安静。
许添谊喝得很多,但陪着领导应酬早练出海量,头脑依旧可以勉强思考。他呼吸有些顿挫感,就又念两遍“贺之昭是笨蛋”。像容易过敏人开始皮肤发痒,就会自然地从
午夜,街上零星点缀着刚从酒吧出来醉鬼,三五成群,热闹几分钟,走远就散,晕开,安静。
许添谊找个台阶坐下,头晕目眩地掏出手机,先打开那被拉黑微信聊天界面看两眼,再在通讯录找到“杨晓栋”。
他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良久,颠来倒去犹豫半天,最后还是遵循意愿,按下拨号键。
没几声忙音,对面人死而复生,声音带着倦意:“喂?”
除此以外,还有声很轻“谁呀”。并不是杨晓栋声音。
下秒,桌上空酒瓶转至跟前,同桌人兴奋道:“诶诶诶,终于轮到你!快点快点,满上!今天就你没怎喝!”大部分人都和许添谊不熟,但气氛到,就谁都不能幸免。
韩城醉得透彻,胡乱打圆场:“这个,他刚刚……”刚刚丧偶,请大家海涵!
后半句被整个吞下,因为许添谊已经接过酒杯,利落地站起来。
那支用来抽选酒瓶子仍旧横卧着,随桌上动静幅度极小地摇晃。细长瓶身路延伸到漆黑瓶口,像枪口瞄准心脏。
起哄声中,许添谊饮,再饮,三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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