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浪样噪音翻滚着远去。
贺之昭带着两个脸盆下楼。楼下刘婆婆正在门口摘豆芽,看到他说:“哟,你干什呢?”
巷子旁边有个水池,谁家都能用。贺之昭走过去,从口袋里拿出个水龙头按上拧开,边用空盆接水,边答:“把自来水晒下,消除里面氯气,这样小金鱼就可以用。”
刘婆婆笑起来:“哎哟,你们现在小年轻说都听不懂,啊,套套,懂得多。好事!”
贺之昭将那两盆水挪到阳光底下,长出口气,又从口袋掏出来根盐水棒冰。刚准备在阴凉处坐下,却发现不远处许添谊从楼道走出来,没站几秒,旋即屁股坐到台阶上。
别吵,别生气。别,别。
可是问题怎解决,钱从哪里来?
“你现在滚出去啊,看看能不能挣钱,能挣多少钱,给看看钱从哪里来!”于敏指着门,大声道,“吃穿用度,学习练琴,哪个不需要钱?你现在就出去挣啊!”
若第遍“滚”还能当成是气话,到第二遍许添谊便不确定。
真要滚出去吗?
动这过程分毫,你只能站在旁边发抖。
吵架是不祥之兆,许添谊害怕于敏陷入重复深渊。
然而于敏火力不减地吼起来:“辞工作带儿子,你就这对这个家,说不敢就不干?炒股票,你以为炒股票……”
“你懂什?你不工作天到晚在家懂什?”许建锋说,“你以为在工厂干辈子就能赚钱?跟你说,钱不是这样赚出来!”
“放你妈屁!”于敏急道,“……”
——若现在走过去,则相遇地点并非许添谊家,满足许添谊“不能随便来家”条件。贺之昭心里十分高兴,迅速地移动过去。
热浪与蝉鸣扑面而来,阳光热辣,如种上帝审视热量。
因为分不清是真心实意或只是气话,许添谊不敢不执行“滚出去”那句命令。最后采取折中之策,坐在家门口。
上次坐在这个地方,是年中最冷那段日子,眨眼天又很热。
许添谊缩着坐在台阶上,或许是天太热,他不停地冒汗。汗从额角流下去,
他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许添谊默念两句,把手藏到背后。
而身后许添宝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爸爸妈妈——你们别吵架——”
争吵戛然而止。
于敏惊讶地扭头,看清宝缩瑟模样,顿时如某个卡扣被松开,“咔嗒”下,整个人泄出些脆弱悲伤底色。
她蹲下来,把宝紧紧地揽到怀里,终于忍不住也鼻子酸:“直忍着不说,你说有解决办法,你倒好,怎就直接回来?现在开销这大,炒股、炒股能赚多少钱,你不为孩子想想吗?”
“妈妈。”许添谊大着胆子,突兀地、不合时宜地劝说道,“你们,你们别吵,爸、爸爸工作可以再找。”
于敏正在气头上,许建锋话意味着无视她在家付出。她扭过头,火冒三丈道:“用你和说?来,你和说钱哪来?你现在滚出去,给看看挣多少钱回来?”
许添谊愣在原地。
于敏看他无动于衷,气得脱口而出:“说啊,你告诉,钱从哪里来?”
“……会、会有办法。”许添谊怯懦地说,“妈妈,你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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