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敏身上披风堆在腰侧,他爬起来,被久违安稳所松弛警戒心回笼,他猛地直起身体,视线扫向车窗外。
树影昏暝,在沙沙风声中摇曳,宅内灯火不盛,在夜里只显出轮廓,有护送私军站在外面,严谨肃穆,不知站多久。
身侧传来响动,谢敏精神凛,瞬间转头,同时出手刺去。
很快,来接他们车到。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暖烘烘地包裹着特工瘦削身体,他像只从严寒地带跋涉归来猫,钻到干燥温暖炉火旁,下意识闭上眼,开始打盹,但意识还很清晰。
汽车打转向灯后有规律提示音,空调风路运转时嗡鸣,衣料摩擦后细碎声响,各种声音混在起,开始在谢敏脑海里奏交响乐。
窗外灯光闪烁,开始很慢,后来加快,光带掠过,扫过谢敏平静脸。
有人在盯着他,谢敏能感觉到。
傅闻安已经来到他身边,平淡地看着他,仿佛关心只是例行公事。
“喝酒喝急。”谢敏笑笑,毫无异样。
他刚说完,傅闻安手便落在他颈侧。
谢敏控制不住地抖下,好在对方只是试探温度,摸下他脉搏,又用掌心贴着他额头,而后收回。
“如果不舒服就回去休息,正好也没空继续在这里陪你。”傅闻安垂眼,在谢敏刚才喝过酒杯上短暂落下视线:“另外,这酒度数不高。”
谢敏低头,凝视着高脚杯中深邃液面,头顶水晶灯光团在其中坠落。身侧有人放下盘子,刀叉触碰时引发震动使平静酒液颤,小小酒杯中,涟漪泛起。
他正双手拄着桌子,见此,屈起指尖微微抖。
仿佛开关响,种难以言喻难受从指缝泛起,烧过骨骼,燃向全身。
触感放大,鼓膜胀痛,耳边传来嗡鸣,眼前炸开光点,颈后腺体开始疼痛,皮肤像被蚊虫蜇过样,痒意加剧。
他舔下唇,干涸唾液不能润湿唇缝,体内水分如同凭空蒸发,令他下意识想喝点什。
那视线并不锐利,亦毫无戒备审视,虚虚落在他脸上,没有恶意,仿佛只是暂栖,随便找个落点,处置那人无处安放隐秘关心。
不知过多久,对方俯身过来,没发出任何响动,只是在黑暗里,件衣服盖在谢敏肩头,还带着对方温热体温。
鼻端萦绕着对方苦涩信息素,没有往常凛冽骇人,变得淡薄而温驯,静静地蛰伏着。
谢敏本来只是打算小憩,但不知怎,渐渐睡着。
再醒来时,车已经停在傅家大宅下。
“或许吧。”谢敏敷衍地回道。
对两人来说,酒会毫无吸引力,但无趣并非傅闻安提前离场原因,推不开应酬才是。
走出执政官城堡,迎面吹来冷风让谢敏骤然清醒。
更深露重,寒潮将至,城堡前灯火通明花园广场飘着落叶,夜风刺骨,侵入谢敏身体,让他在难受之外多层寒冷。
过敏症状更明显,谢敏在心中暗叹。
谢敏拿起杯子,灌大口红酒。
辛辣酒液下肚,灼烧着胃黏膜,令他因不适而皱眉。
更渴……谢敏放下酒杯,眉间片阴翳。
“你看起来有些不适?”
耳边嗡鸣逐渐加重,与此同时,突如其来问话使谢敏从短暂头痛里摆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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