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还懵懵懂懂,不知痛是什时候,痛就已经自行到来。
郑其与爱易沅,爱她给他带来富裕生活,但这和他讨厌易宁并不冲突,他可以在白天说自己不在意,在易沅面前装作大度理解模样,他也可以毫不留情对个不知世事小孩子说出你是个贱种。
他恨易宁,甚至说服易沅让他带易宁去看病,实则是领着他去隔壁市医院,将他独自丢在那里,走失最好。
易宁觉得痛跟早上出太阳,夜晚有星星出自同样原因,因为郑其与说他是个没有爹贱种,他说易宁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他存在就是在给别人添堵。
易宁觉得他说得对,因为易沅会对着他流泪,易啸林也经常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当小易宁跑去向他们索要拥抱时,易沅不会抱他,只是摸着他头,美丽脸庞上流露出哀伤神情;易啸林则是不自然地避开小孩子张开臂膀,叹着气离开。
谁在叹息,为什要叹息,易宁已经混乱到无法思考时,只泛着凉意手抚上易宁滚烫额头。
些许粗糙指腹蹭过易宁脆弱眼皮,易宁猛地颤,听见那人声音从背后传来:“别生气,不去医院,带你回家。”
“现在有没有感觉舒服点?”丁梧问道。
易宁眼睛被他捂在手下,他看不见那些伤痕与刺眼灯光,只能于模糊黑暗中扑簌眨眼。
怎才过会儿,鼻尖酸涩就到眼里呢?
不行,你烧度数应该不低,去医院还是更安全。”
他点进导航,找到附近医院便要开车过去,可易宁还是执着地搭上丁梧握着方向盘手,再次拒绝道:“不要。”
他手没有力气,虚虚地盖在丁梧冰凉手上,像是鸟温热羽毛落在柔软雪层。
易宁此时浑身发热,全身上下烫得不行,因此格外贪恋手心处传来舒适凉意,他下意识收收手指,新葱似指尖轻轻挠过丁梧弯起凸出手指骨。
丁梧皱眉,他下颌线绷紧,侧脸看眼脑子有点蒙易宁。
或许郑其与说是对。
从那之后,
手心里有纤长鸦羽在轻轻扇动,丁梧觉得很痒,但他没有立即收回手,而是又覆会儿。
等到手中睫毛不再颤动,他把车内有些晃眼灯关住,将自己身上大衣盖在已经睡着易宁身上。
他启动车子,迅速驶进夜色深处。
易宁头很痛,他闭着眼睛,忍受着不止头部传来剧痛。
恍惚间,他又想起郑其与在病房里骂那些话,它们像郑其与冲他扔石头,砸进他心里,砸出痛水花,以及无止境绵延阵痛涟漪。
他这眼很是冷淡,这种冷冰冰眼神让易宁清醒瞬,他装作什都没发生样从丁梧手上收回手,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不知是不是因为生病,他情绪也变得容易波动起来,突然就因为丁梧这眼而生出海般酸涩委屈,他摘眼镜,扭头背对丁梧,用抗拒姿势来向外界表达自己不满情绪。
不想去医院,刚才也不是故意摸丁梧。他难受地想。
雨势渐重,雨滴在车窗上蜿蜒于下,扭折出凸凹不平诡异痕迹,易宁觉得自己像被封闭在座椅上,那些雨迹就是他身上裂开伤痕。
身后突然传来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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