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日,陆辞珩忍无可忍。
他无心之失,踢翻校尉水杯,那鞭子就裹着劲风往背上打来,陆辞珩恍惚间又回到自己在冷宫中那段时日,闷声挨几下,忽然奋起,把抢过校尉手上军鞭,凶悍蛮横地冲他吼道:“你知不知道是谁?!”
校尉个眼神,就有几个人上前来压制住他,将他双手反剪至身后,陆辞珩动弹不得。
校尉好整以暇地看着陆辞珩像是只发狠兽,在那里奋力挣扎,观赏好会儿才不无讽刺地说:“管你是谁!这是在军中,是你校尉,你就该听。”
军靴踩在他脸上,陆辞珩半张脸都陷在滚烫黄沙里,校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丑态,骂道:“你算个什东西,也敢和叫板。”
陆辞珩个皇子,他父皇给他下那道旨意里,不是让他去做统帅,也不是让他去做监军,而是让他去军中当个小士兵,美其名曰这是让他去历练历练。
说得好听,实际上与那些充军犯人又有什区别。
沈明安没有替他求情,甚至陆辞珩走那日,他都没有来送他。
这去就是好几年。
国子监里学射御都是些中看不中用花架子,真正到战场上,没有人会管射箭时姿势有多好看,也没有人管谁骑宝马毛色更鲜艳。
陆辞珩想用这样方法引起沈明安注意,没想到适得其反。
沈明安对陆文怀说些什,他不得而知,他找个机会去问陆文怀,陆文怀也支支吾吾地不肯说。
他弄巧成拙,与沈明安关系越来越差,十八岁生辰,连年年都有寿面都没,那天他仍怀有丝期冀,等沈明安整整夜,直等到晨光微熹,也没有等来沈明安对他说句“生辰快乐”。
陆辞珩直以为沈明安待他是极为特殊,他在他身上倾注更多时间和精力,明明与太子和五皇子比起来,陆辞珩既没有权势,也不得皇上宠爱,但自小到大,沈明安都是视同仁,甚至更关心爱护他。
也只有他记得他生辰。
陆辞珩喘着粗气,
战场上刀枪不长眼,稍不留神,命就没。
西北苦寒,昼夜温差大,风裹着漫天黄沙往人脸上吹,像刀割样,陆辞珩初到时,因着水土不服,病病小半个月。
哪怕是病着,也逃不过日日都有训练,他若做得不好,没有什耐心指导,只有校尉手上能将人打得皮开肉绽军鞭。
旧鞭伤处皮肉还未长好,又添新伤。
不仅仅是陆辞珩,军中兵士都是如此,但大多敢怒不敢言。
但后来陆辞珩发现,沈明安不仅仅在他生辰时会替他做碗面,他也会给陆清识和陆文怀做,就连他捡来那个小乞丐柳和裕生辰时,他也会亲手给他做碗面。
陆辞珩将他当作自己最亲近人,但在沈明安眼里,陆辞珩只是他众多学生之,与国子监中其他人都样。
或许陆辞珩与其他人并不样,毕竟他是国子监里唯个随军出征学子。
这道旨意是崇圣帝陆承景下。
老皇帝近几年尚文轻武,世家都以族中子弟能入朝为官为荣,而看不起那些粗莽武官,国子监里也是如此,极少设立武艺类课程,陆辞珩读书写字成绩平平,射御倒是年年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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