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这双手招来祸事。
沈明安恶心得浑身都在轻微抽搐,情绪翻涌之下开始不断地干呕。
沈明安喉间抑不住地喘息,疼得几乎要失去意识,他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原本柔软肚腹此时像是块石头样沉沉地往下坠着,沈明安能感觉到是孩子要提前出来,他挺着沉重腰,嗓子干涸,嗫嚅出声:“……对不起。”
他对不起自己父母,对不起沈家无故枉死几十口人,更对不起腹中孩子。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冷静下来,可是却做不到。
陆辞珩心中巨震,他几乎是扑过去将无力下滑沈明安抱住,与他额头相抵,声音止不住地发颤,“明安!明安你别激动。”
陆辞珩虽然这样对沈明安说,可他甚至自己都冷静不下来,他刚才听到王兴言话就忍不住冲动地将他掼倒在地,此时拳头关节处还在往外渗血,可沈明安状态不对,他只能逼着自己先冷静下来。
沈明安身子向不好,自有孕之后更是体弱多病,太医和陆辞珩叮嘱过不止次,千万要让他保持心绪平和,但凡此时出点差池……
陆辞珩不敢再想,只能用手帮他顺气,遍遍地同他说,可沈明安情绪并没有被安抚。
密集钝痛让沈明安耳畔嗡鸣,他细白脖子上血管脉络清晰可见,喘息声沉重压抑,他抓着陆辞珩手臂,用尽力气去推陆辞珩,声音哽咽嘶哑,“沈家案子,你让他们去查,让大理寺人去查!”
“不是你错,明安,你不用道歉,该道歉是那个姓王,和你没有关系。”沈明安已经破水,陆辞珩知道孩子等不到足月出生,这时候时刻都不能被耽误,但这里是牢狱中,什都没有,他按捺住心中慌乱和惶恐,手臂穿过他腿弯,安抚性地吻在他额头上,“明安,忍忍。”
陆辞珩将他打横抱起时动作已经尽可能轻柔,但沈明安只要动,就疼到眼前泛黑,几乎昏厥,他难耐地抻直脖子,苍白冰冷手无力地下垂。
大理寺狱在最西侧,离牢狱最近偏房也必须穿过雪地和条透风回廊。
陆辞珩唇线紧抿,他在沈明安身上裹件大氅,抱着沈明安脚踏进厚厚积雪中。
迎面正遇上卫博然,他看见陆辞珩脸色发沉,下意识问:“怎
“好、好,现在就让他们去查。”陆辞珩将他紧紧攥着拳头用手指撑开,与他十指相扣,在他耳边不停地唤他,“明安你听话,你别激动,你先冷静点好不好。”
“怎冷静……沈家五十六口人全部死于非命,爹娘都死……都死!”
沈明安方才和王兴亚对质时冷淡自持都是装,此时他被陆辞珩抱在怀里,委屈和痛苦像是藤蔓样狠狠摄住他心脏,他头抵在陆辞珩肩上,失声恸哭,“娘死不瞑目,府里人尸体被找到时候都被烧成焦灰,连他们脸都辨不出来……仵作验尸,说爹身上被人剜百多刀,你让怎冷静?!”
陆辞珩肩上都被他泪水打湿,胸腔里钻心般疼,他把沈明安紧紧揽在怀里,“知道明安、知道,这不是你错……”
“可他们都是因为而死……”沈明安只手紧紧攥着陆辞珩袖子,视线落在自己苍白无血色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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