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安头乌黑发散乱铺着,盈白脖子上都是冷汗,声音都因为疼痛而断断续续有些模糊,“和裕……你去、去煮碗催产药来。”
“嗯、嗯,好……”柳和裕正六神无主,听到沈明安话手脚并用着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往门外去。
“阿珩……”
“在这、在这……”陆辞珩将他手紧紧握在掌心里,可他现在除在这陪着沈明安什也做不,他眼眶也不自觉变得通红,“明安,孩子想来见们,你再坚持下。”
沈明安眼前模模糊糊像是蒙层霾,视线艰难地在陆辞珩脸上聚焦,他把陆辞珩手放在自己高耸腹部,“阿珩,你、你
孩子本该是个多月后出生,现在切都来得猝不及防,疼痛时间间隔越来越短,沈明安躺在床上支起膝盖,稍用力就是钻心疼。
他咬着下唇,仰起被冷汗浸湿纤细脖颈,细白脖颈绷成道弧,脆弱喉骨在烛光下显出明显突起。
沈明安渐渐觉得力不从心,他手死死抓在被褥上,难耐地蜷曲又抻直,浑身都是汗。
陆辞珩眼中布满血丝,霍地抬头看向柳和裕,“要怎样才行?!”
柳和裕手发着颤摸上去,刚触上去沈明安就疼得眼前泛黑,他挺起腰,细瘦凸起肩胛骨颤巍巍地支着,又因为疼痛而泄下气,冷汗涔涔地仰躺下来。
这是?”
待再走近几步,卫博然便看到他怀里脸色苍白如纸沈明安,当即反应过来,“让人去叫太医。”
陆辞珩匆忙道:“去让人把范太医叫过来,还有太医院医士,全部都去叫过来。”
风雪凛冽,像是刀割般往人脸上吹,沈明安蜷在他怀里,孩子沉沉往下坠着,沈明安腰上酸痛欲折,殷红血顺着小腿蜿蜒而下,点点滴落在雪地中。
“阿珩,不能现在生。”沈明安唇色泛白,冷风灌得他直打哆嗦,“孩子只有八个多月……”
陆辞珩直握着沈明安手,能感觉到他此时疼得在浑身打颤。
“、从前没试过……”柳和裕又慌又乱,几乎哭出声来,“以前只是看范太医是这样做……”
柳和裕虽然学医,但毕竟学时间还不长,原先事事都是跟在范太医身后学,但凡出什事也有范太医帮着他,从来没有独自人做过这些,陆辞珩在旁压着怒气催促他,可柳和裕看着沈明安疼得颤栗不止样子,连把手再放在他腹上都不敢。
“要不然还是等范太医来吧,怕弄不好,会、会难产……”
陆辞珩闻言浑身震,他压不住戾气就想骂柳和裕,手上却被沈明安极轻极缓地拉拉,冲他摇摇头。
沈明安因为腹中连续不断阵痛,吐字艰涩模糊,陆辞珩却明白他意思——孩子只有八个多月,生下来能不能活都成问题。
陆辞珩不敢多说,他心悬在半空中,只能笨拙地安慰道:“没事明安,范太医医术精湛,定会没事……”
到偏房共只有十几步路,陆辞珩却觉得仿佛时间过很久,他把沈明安在床上放下来时候,手臂上都是鲜红血。
他手不受控制般发颤,掌心汗腻腻,沈明安差点小产时模样还历历在目,如今那种深深无力感又攀上心头。
他太害怕失去沈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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