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挑眉,“怎着,当初不是说只想在他身边陪他段日子,这会子又想着给他治病?”
“是以为他没治,若是真只剩下两年光景,最后日子自然是要陪他度过,可若是还能治好,当然要治,活着不比死好?”
“他要活着,可就没你份。”道士盘腿在院中大石头上坐下,解下另小壶酒,倒大半在嘴里。
薛矜陪他坐下,抬头看着月亮,缓缓道:“活着最重要,到底还能不能救!太医没法子,不信你也没有,老头子别转移话题。”
道士又喝口酒,叹气道:“他这个病确实蹊跷很,什症状都没有,但就是起不来,气血两虚,像是凭空被抽走精气般,这种病通常来看,很像那些成天泡在窑子里公子哥才有,可是纪裴连个侧室都没娶,就两个姨娘,平时大半时间不是在战场上便是在军营里,回家时间都不多,哪有空去纵欲,所以才说奇怪。”
”
听到这里,纪裴明白过来这桩婚事只是为给他治病权宜之计,瞬间松口气,却很快又皱起眉,“母亲怎可如此糊涂,江湖骗子话如何信得。”
“怎就是江湖骗子,你又没见过那个道士,凭空这样说,非君子所为。”薛矜皱眉。
纪裴察觉失言,有些讪讪,还想再说什,可身上突然没力气,昏昏沉沉地睡意再次袭来,自从生这个病,睡着日子比醒着日子多得多,身上力气也在熟睡中点点被抽去,纪裴痛恨这样自己,却无能为力。
薛矜看出他累,替他盖好被子,走到窗边吹灭那盏灯,独留下仍在燃烧那对红烛,背对着光,看着纪裴道:“先睡觉吧,有什事等好些再说,你放心,只是尽职责贴身照拂你而已,绝不会占你便宜,你不喜欢男人,还不喜欢呢。”
道士说着捋着胡须,继续说道,“上次面诊之后,回去想很久,将上几辈子医书都翻出来看,觉得他这个症状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毒。”
“中毒?”薛矜下跳起来,“中什毒?”
“也不太确定,似乎像是西域种蛊毒,叫七星霜。这种毒就是这样症状,七星霜是个慢性毒药,无色无味,随着饮食点点渗入到人体内,连续服用多年都不会有任何异常,但是会在某天突然病倒,再也起不来,开始只是昏迷,出虚汗
纪裴听到这话说离谱,却没力气和他辩驳,很快再次昏睡过去,这次薛矜没有再上床,经过这样折腾,他睡意已消失大半,他看纪裴会儿,披件披风推门而出,站在院子里,看着天边那轮弦月,弦月如钩,皎洁月光洒在院子里,那些挂在树上和屋檐上红绸在月色下显得有些清冷。
突然靠近院墙树枝抖动下,紧接着,个人从院墙上跳下来,静悄悄落在院子里,薛矜眼睛亮,快步走过去,惊喜道:“师父,你怎来。”
跳下来不速之客抬头,赫然就是那个云游仙道,他道:“徒儿成亲好日子,做师父能不来吗。”
说罢从腰间解下个酒壶,“玉山上埋十几年好酒,就当是为师贺礼。”
薛矜接过,道谢后却问道:“师父你那日看过纪裴病,到底还能不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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