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莫须有“出言不逊,藐视天威”,彻底断送宫中新晋贵人锦绣前途。彼时龙椅上那位尚在朝堂,是对谁出言不逊?又是藐视谁权威?御花园人多口杂,此事本非隐秘,纵使处在高压威严之下,也渐渐有流言传开。
显赫出身、绝色容貌、满身才艺和妙龄年华,竟没能敌过句来自无名之人、轻描淡写“送她出去”。
——这名葬送琴贵人前途少年,姓郁名白,时年十九岁……
此时这少年正懒懒倚在美人榻上,听着侍女小心翼翼禀报,无谓地点点头:“知道,你下去吧。”
那侍女俯身将碟芙蓉糕摆到小桌上,言语隐有谄媚之意:“陛下雷霆之怒皆因为公子出气,可见陛下爱重公子……这是小厨房新做糕点,
宫中新宠琴贵人得意不过两三天,便被最初得罪少年赶出宫。听到这个消息时,宫中宫女太监们正忙里偷闲,像平常样赏着春景,这灼灼桃花突然就黯淡下去。
这番风波,令后宫诸人再次认清这个名叫郁白少年地位。
“听说是琴贵人在公子面前侮辱郁家大小姐。”老太监俯身弓腰,慢吞吞地叙述着,“琴贵人说,郁大小姐得到这般下场是咎由自取,报应前世罪孽。”
赵钧拧拧眉头。自从两年前郁家败落、郁家大小姐郁菀失踪后,郁白直没有放弃寻找郁菀,这也是他如今唯念想。
江、郁二家都在西北,同为官宦家族,江月琴或许知晓些秘辛,触郁白逆鳞。
阳春三月,桃花灼灼。隔着十丈宫墙,宫外春光落不进层层深宫,宫内桃花也只是独自芬芳。
身后传来脚步声,在这寂静春日午后分外引人注目。侍女们皆诚惶诚恐地跪伏在地,唯有郁白头也没抬,兀自倚着栏杆,零零碎碎地洒着手里鱼食。
来人衣饰足以彰显他身份。五爪金龙盘踞浓云之上,龙须怒张,双目炯炯,俯视世间苍生。行过礼后,服侍宫女太监们皆识趣儿地退下,想来是经验丰富,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
赵钧开口道:“你把琴贵人打发去景华寺?”
“你说江月琴啊。”遭此诘问,郁白动作没有丝毫停滞,仍旧漫不经心地喂鱼,“陛下这消息还真是迟钝,上午就打发走。”
“由他去吧。”胆敢在郁白面前侮辱郁菀,江月琴是留不住。
老太监对此并不惊讶,只道:“那江家那边……”
“江氏出言不逊,藐视天威,着其出宫带发修行,终身不可回宫。”
赵钧拂袖出宫门,只留下个背影。
局势至此已然明朗。
赵钧缓步上前,影子落在郁白身上大半:“朕不过给她个贵人名分罢。”
仿佛是听见什好笑事,郁白抬眸瞥他眼,轻笑出声:“陛下喜欢封谁与何干,只是她得罪而已。”
“既然得罪你,打发出去也没什,只是江月琴是太后嫡亲侄女,总得给江家个交代。”赵钧微微叹息着,手掌顺着少年脊背渐渐往下滑,“回回惹祸是你,收拾烂摊子却是……阿白,你准备怎补偿?”
抚摸带来触感有如电流划过,郁白手歪,翠碗倾斜,鱼食股脑全都掉进水池。
群红鲤鱼聚拢过来,扰起层层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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