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钧轻咳声,转瞬之间便已经把搪塞郁白话准备好:“原本朕不准备这早告诉你。”
“江氏是江家长女,江家曾和你们郁家同在塞北为官,触及利益,互相倾轧也是常事。朝堂之上,郁家效忠于朕,太后自然看你不顺眼。”赵钧张口就轻轻松松把郁家划归到自己阵营,殊不知在遇见郁白之前他连郁家老爷姓甚名谁都要想好久。
——远在天边倒是次要,毕竟只是
赵钧有什理由骗自己呢?这样万人之上帝王,何苦瞒他这个小小影卫。郁白终于斟酌道:“郁白冒犯,请问陛下,从前和江氏太后有什交集吗?”
春风拂过宫阙,赵钧心里猛地跳。
果然……太后和郁白说什?他将消息封锁严密,江氏绝不可能知晓郁白失忆之事,此时见到郁白,若不经意间提起那两年与他描述截然相反过往……
赵钧面上笑意仍不减:“怎突然这问?”
“余太医说,多去见见故人、解解以前事,会对恢复记忆有帮助。江氏太后似乎对敌意很大,没有因哪有果,想来们从前有过不少交集。”郁白道,“恕郁白冒犯,她毕竟曾是太后,如果郁白做错什,陛下应当知晓些吧?”
炷香前。
“不在?”赵钧脸色微沉,“他去何地,身边可有人跟着?”
侍女跪在地上身形瑟瑟发抖:“回陛下,是画柳姐姐跟着,约莫是去御花园走动,想必就快回来……”
赵钧皱皱眉,视线扫过书案,眼尖地在摞书册下看见角白纸。他快步走过去抽出,果不其然是那首没来得及销毁小诗。
他凝视着末尾那句“为君”须臾,猛然转身,疾步踏出燕南阁……
赵钧伴着郁白在湖边坐下,笑着揽过他清瘦肩:“阿白这般聪慧俊秀,岂会做错事?”。
没记忆,也就没昔日冰冷桀骜,少年神情总是很干净,即使被他没有理由地揽在怀里,也因他皇帝身份不敢多加质疑。
那受惊般挣扎不仅毫无威慑力,反而像指甲都未长全小猫爪子挠人,挠赵钧心肝肺都痒得厉害。
当然他也知道,这只是暂时。假如郁白旦想起什,哪怕只是零星片段——他也会立刻毫不犹豫地拔剑刺向他咽喉,丝毫不惧自己生死存亡。
而现在不同,郁白明白自己身后有养他长大姐姐,有同气连枝家族,为他们,他也不敢造次。赵钧任务就是继续编织这段虚假梦境,让郁白在其中越陷越深,直至利爪都被打磨平滑失去威力。
赵钧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抓着郁白手臂——少年不敢挣脱,只好跟着他亦步亦趋。
他缓缓心头那丝见不得光忧虑,朝郁白笑笑:“还好吗?太后没对你做什吧?”
“陛下觉得太后会对做什?”郁白脱口而出后即刻意识到自己失言,心下懊恼,“陛下恕罪,郁白失礼。”
“朕又不同你计较,动不动就恕罪。”赵钧好笑,招手屏退想跟上来李德海,带着郁白朝御花园方向走去,“好端端怎想起来冷宫这种地方,可是想起什?”
赵钧袭龙袍尚未换下,站在他面前挺拔犹如青山劲松,那神情太过坦然又太过关怀,令人觉得在他面前任何怀疑都是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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