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天子。”服侍他几十年老太监声音却宁静,“陛下若是后悔,那便让切回到后悔之前。陛下想做,郁公子必然领情。”
不是必然,而是必须。是不得不。
是,他是皇帝,他有足够能力把郁白围困在这张大网里。
赵钧定定神,道:“今日带郁白去冷宫那个宫女来吗?”。
画柳跪在赵钧面前,冷汗涔涔:“陛下,奴婢所说字字属实,不敢有丝欺瞒,望陛下明鉴!”
赵钧听清他咕哝是“赵钧”。他凝视着郁白绯红宁静面庞,终于长长地出口气。
在殿门外守许久侍女听到动静,端着热水毛巾迎上来:“陛下……”
赵钧摆摆手,抱起郁白,熟门熟路地走进寝殿,把瞠目结舌侍女甩在身后。
他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将熟睡郁白抱回寝殿,亦不知自己注视着郁白眼神很柔和。杀伐果决帝王动真心,是美谈也是误国,为民间传颂,也为皇室不容。
“真心”——赵钧不知真心为何物,亦不认为自己会动真心。但这是他第次想,假若他们没有那样过去,他抱着郁白时,会不会更欢喜几分?
谁?”偌大深宫里,没有人会告诉郁白实话。
日暮起风,花瓣被风带着,零零碎碎地洒地,郁白安静地看许久,道:“柳城没有这多花。”
赵钧温声道:“你喜欢话,朕派人多种些。”
郁白摇摇头。花总是要枯萎凋零。
“那你想要什?”
赵钧也不答,只静静地把玩着手中佛珠,颗颗,佛珠转动声音回响在空寂大殿上。
他恐怕郁白身边有人会说漏嘴,打着宁王叛乱清扫宫禁由头,杀批人,换批人,几乎把整个宫人手都换个遍,郁白身边尤甚。他早将郁白身边旧人打发干净,留下都是宫中经年心腹,绝不肯用那些懵懵懂懂无所知下人。
直到柱香燃尽,画柳身春衫被冷汗浸透,赵钧方将佛珠扔回桌案,淡声道:“朕知道,回去做你事吧。”
答案无从得知……
郁白安睡,赵钧却提着笔,久久未曾落下字。
李德海缓步上前替他将烛火剪更明亮些,恭声道:“陛下似有心事。”
赵钧轻轻地闭闭眼:“朕突然有些后悔。”
饶是经验丰富李德海,也未料想到赵钧会说这样话。他攒起眉头望向这位他自小服侍大帝王,头次听见赵钧声音涩然:“这样下去,或许有天,阿白想起所有事情,朕……朕却舍不得困住他。”
“想……”郁白轻轻地反问道,“想要什,陛下会给什吗?”
赵钧没有答话。
——愿意给你能寻到所有东西,除离开。
——不会让你离开身边寸。要你永远和起,待在这座穷奢极欲巨大牢笼里。
不过郁白也没有精力纠缠这个问题。许是察觉到危险渐渐消失,更可能是重伤未愈身体支撑不住醉意,郁白就这样在他怀里睡着,脸色红扑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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