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猛然坐起,第眼就看见那个扔在床头针线篓子。
他盯着那个该死针线篓许久,狠狠踹脚,只恨脑子里脏话储备不够,不能把那个姓赵狗皇帝骂狗血淋头。
见鬼救命恩人,他见那狗皇帝身体好得很,连化妆技术都样样精通,说什替他挡剑重伤垂危,现在还不是照样活蹦乱跳着对他动手动脚?连梦里……连梦里都不让他好好和姐姐说句话!
木桌倒地,稀里哗啦碎地茶盏瓷器,理好不久针线也滚成毛团,看起来倒是颇像那只小狮子猫杰作。郁白盯着那只藏在色
“阿白?”别两年,郁菀仍然是记忆中模样,明眸皓齿,长发半绾,身青色衣裙有如雨天挺秀荷。
郁菀温柔地抚摸他头发:“这两年过怎样?京城里没人欺负你吧。”
寻常人是梦里不知身是客,晌贪欢,郁白却无比真切地知道这只是场梦。他只有脚踏进梦境,另只脚还陷在现实,就这样在梦境和现实沟壑中撕扯徘徊,享受着终将离去欢喜。
他看着靡丽宫殿变成少年时独居简陋宅院,看着春日里灿若云霞桃花变成沙漠中高大坚韧白桦。
这时候姐姐应该已经嫁人吧?不知姐夫对姐姐好不好。郁白迷迷糊糊间没来得及问出口,只听郁菀声音渐渐飘渺远去:“皇城亦是囚牢,功名终将成空。阿白,姐姐希望你能高高兴兴。”
郁白最后也没能帮赵钧挑成——是不敢,二是……
没有二。郁白对着漫天明灭云霞,如是告诉自己,只是因为不能罢。他不过介微末家臣,岂敢对赵钧纳后事指手画脚?更别说挑位京城贵女当皇后。若这件事传出去,自己和郁家怕是会被言官们唾沫星子淹死。
至于那午后缱绻隐秘亲吻、近乎暧昧亲昵、乃至超出君臣甚至知己相处方式、不知象征什意味香囊——郁白望着渐渐西沉太阳,周身最后丝温暖回归天空。
这座皇宫里郁白不是郁白,而是个失去两年最为关键记忆人。
他可以肯定,自己同赵钧关系绝不是他所说那种“知己”。方面赵钧对他百般纵容、千般爱惜,甚至不惜在刺客剑掠来时挡在自己身前,确值得他感激回报,然而假若这切都建立在谎言基础上呢?
郁白疑惑道:“姐姐?”
判词似,梦中只余他人。郁白四下张望半晌,忽然看见脚下有个花花绿绿小东西。
……是赵钧莫名其妙让他绣香囊。
郁白盯着那小东西,还没来得及发脾气,眼前场景已然发生翻天覆地变化,赵钧阴魂不散地站在他身后,手桃花粉手胭脂盒,阴恻恻开口试图往他脸上涂抹:“阿白?”
——梦醒。
郁白被自己恐怖猜想惊身冷汗。这个念头冒出来时几乎没有任何理由,然而只是瞬便,bao风骤雨般席卷他全身。
赵钧……郁白摇摇头,心说怕是自己多想。赵钧这样个从夺嫡征战中杀伐出来人,最关心莫不是家国天下、权势更迭,怎可能为他这样个无足轻重之人花这多心思?
这般想着,郁白稍稍安下心来。余清粥配那些药有安眠功效,他很快沉沉睡着。
……
他梦到郁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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