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快发现这些胭脂水粉是冲他来。
郁白竭力抗拒:“微臣是男子,不懂这些,怕糟蹋这些名贵物件。”
“宫里多是,不怕糟蹋。”说着赵钧便开盒桃花粉,“闲着也是闲着,试试看。”
郁白僵硬着脖子,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由着赵钧在自己脸上孩童涂鸦般折腾。
如果赵钧不是掌生死大权皇帝,他现在肯定把这些瓶瓶罐罐砸到这家伙脸上——这是郁白此时心声。
赵钧拎着那幅卷轴抖抖,抛回郁白怀里:“朕也觉得甚美。”
“那……”
那你可以纳个妃子吗?郁白觉得满堂朝臣大概都没有自己渴望赵钧纳妃封后,最好赶紧回心转意生几个孩子,也少来烦他。
事实证明,郁白想还是太简单。
赵钧步出门去吩咐李德海几句——自从资深太监从业者李公公有郁白这个未来优秀接班人,工作量骤然减轻,此刻正立在殿门外晒太阳提前享受退休生活。
说到底,赵钧仍恐他真想起什往事来,便笑着岔开话题:“去替朕把乐记拿来吧,在角落那间格子里。”
郁白依言走上前去,从摞书册中抽出本,却不知怎,稀里哗啦带大片。
郁白:“……”
他终于切身体会到赵钧所说“什人配什话”——这是种正宗双标。自己若是个小宫女,怕是得挨顿不轻责骂,就是李德海也得被斥上声。然而赵钧只是端着茶杯,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毛手毛脚,捡起来看看是什。”
那是地美人图。
春光盈盈,殿内穿过和煦微风,轻薄幔帐扬起角。赵钧动作慢且专注,仿佛在对待易碎琉璃和珍珠,举动都表露出他在享受给郁白妆扮过程,与之形成鲜明对比是,郁白木着张脸,像个被随意摆弄木偶娃娃。
“朕手艺还可以,怎摆出这种视死如归表情。”赵钧端详会儿盒里胭脂,又打量打量郁白,觉得这颜色似乎艳些。
郁白试探:“陛下……喜欢胭脂水粉?”帝王之尊偏好这些女孩儿家玩意,时下
不多时,郁白对着眼前花花绿绿呆。赵钧满意地摸摸下巴:“试试?”
妆粉、口脂、胭脂、螺子黛,还有诸多郁白叫不上名字东西,整整齐齐码在梨花木匣里,打开便异香扑鼻。
“这胭脂是采深浅各异玫瑰花瓣,舂成浆后用细纱过滤取汁,再把新缫就上等蚕丝剪成胭脂缸口大小,放到玫瑰花汁中浸泡,等完全浸透后取出晒干。如此繁琐,才制成这小匣。”赵钧说着剪小方红丝棉,在温水中浸浸,淡淡红色氤氲开来。
“……陛下博学。”
原来赵钧有这种偏好。仔细想来这也难怪,当皇帝总要有个好外表,总不能每天白着张脸去上朝,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异心人“朕快不行快来夺朕皇位”。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纵使困于纸面,佳人依旧不减半分风采。
赵钧扫眼满地画,由着郁白去幅幅卷起来,故意笑道:“阿白觉得如何?”
郁白视线恰好落在幅红衣罗裳裙、眉眼盈盈若春水女子身上,心下转转:“甚美。”
赵钧挑眉:“甚美?”
郁白抬起头,看着皇帝眼神无比真诚:“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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