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地痞流氓样,苗柏月拉过个高脚椅往吧台前坐下,不打招呼,只粗喘着,伸手拿走边然牛奶,仰起头就猛灌自己。汗珠血珠滑过滚动喉结,嘴边溢出牛奶也把下颌线打湿。
这种形象在南苑街可谓寻常,要干架,要打拳,没什好稀奇。
边然失神地看着,脑子片空白。
“赌场,赌赢,又下去打场,打不过,认输。”苗柏月把杯子放回台上,对大叔畅快地笑,“不认输就要被打进医院。”
大叔赶紧把羽绒服给披在肩上,怕他汗津津地着凉。
大叔“哎!”地摇头,不跟她扯那些:“他还在这儿呢。”
“是,哪儿呢?让瞧瞧。”
“到下面玩儿去。”
边然更乐:“又是谁说,打拳和赌拳男人更加不靠谱,能离多远离多远?今儿到底怎啦?那小伙长得有多好啊,这样深得家老头子心?”
大叔吃相豪放,干光到底后再把牛奶饮而尽。
夜色里南苑街就热闹起来。
边然提着保温桶推开有福大门,快过年,些放假早打工人还未衣锦还乡,裹着大衣也愿意出来欢聚吹水,让整个酒吧比往日更加喧嚣。
边然来到吧台,老位置,坐在高脚椅上对大叔笑道:“排骨焖饭来,外加份三杯鸡。”
大叔按捺住满腔担忧,脸上喜洋洋乐呵也不全靠佯装。他摆上两只玻璃杯,倒满热牛奶,跟边然人杯碰个响儿,说:“好闺女疼老爹。”
“老爹也疼啊。”边然抿小口,将杯子捧在手心里取暖,撒娇似问,“疼不疼?”
苗柏月舔舔嘴,看向边然,这话是对她说:“要是进医院,你会去看?”
边然心里还如擂鼓轰鸣,答不出话。
苗柏月也不要她答,反正那种情况已经不会发生,他得逞道,眼神特别亮:
他抹把嘴,侧过身把堆放在地上几个大箱子指给边然看,那上面有个购物袋:“他拜托帮忙保管下,等出来再还给他。”
说罢,大叔就把购物袋拿到吧台上,从里面拽出来件羽绒服,深蓝色,口袋破个,露出大片蓬松白羽绒。
边然脸色瞬间就变,眼里惊慌失措,身子却凝固成冰雕般,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叔见她这样,再压不住心急,简单把来龙去脉解释番,拧着眉头追问:“孩子,到底是怎回事啊?这天过,胡思乱想,想啊想啊,心里头全是难受。”
边然愣愣,木然出神,倏地又眼波微动,看见苗柏月唇角眉梢全带着血地朝她走来,只穿着件汗湿薄衬衫,袖口挽着,露出来小臂上也伤痕累累。
大叔笑得眼角都是皱纹,边满口说“当然疼咯”边打开保温桶,要被香迷糊,他给自己倒腾个舒服姿势,握着长勺开始享用这顿晚饭。
但也不耽误他拉家常:“今儿没加班?”
边然“嗯”声:“年底收尾,没什忙。”
大叔点点头,吃得长胡须上沾米粒儿,他媒婆附身般,念叨起今天遇到个小伙子:“个头高,长得好,瞧着可顺眼,和闺女般配。”
边然乐坏:“多高,多好?而且是谁说啊,来这儿潇洒男人都不靠谱,千万不能谈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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