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原地晾会,正准备拿脏衣服潦草擦下,忽然卫生间门被拧开道缝隙,只手捏着他浴巾递进来。
“你浴巾。”
是陆荷阳。
陆珣愣愣,从门缝瞥见陆荷阳侧脸,垂眸盯着脚尖,眼睫如羽扇,在眼下投下道阴影。
还是很乖。看起来跟偷窃这个词几乎很难联系在起。
“你今天这早?”陆荷阳问,他发现陆珣有点喘。
陆珣走到厨房去接水:“有点不舒服,就早回来。”
“不换衣服?”陆荷阳指指他汗湿短袖,衣领边缘被洇湿成深色,垮向侧,露出半边棱角分明锁骨。
陆珣喝口水,扬起脖颈,吊起眼梢。
“你管?”
就在这时,陆珣听见,门锁响。
他将相框重新倒扣回去。
陆荷阳推开房门,照例放下书包,他脱下校服外套,然后拉开抽屉,将口袋里那根草莓味棒棒糖扔到里面。
又次得手,没有人发现他。
这件事已经开始由原本刺激,变得平淡。没有人因此关注他,哪怕是小卖部张姨,都不曾多分给他眼。
“……谢谢。”陆珣愣怔着缓慢接过来,于此同时,缝隙消失,门被从外面关严。
晚上七点,华灯初上,家人坐在餐桌边吃饭。冷气淙淙,电视机开着,新闻联播作为背景音,能避免些突如其来沉默带来尴尬。
不过经过段时间磨合,每个人都已经在这样饭局里找到自己位置,陆荷阳负责沉默,陆珣负责说学校趣事,陆秉文夫妇负责夹菜,先给陆荷阳夹,然后再是陆珣。
当第二只鸡腿被放进自己碗里时候,陆珣哂,父母定很庆幸,鸡有两条腿这件事。
“今天去小卖部。”陆珣忽然咬着筷子说,他瞥眼陆荷阳,那个人低头啜口汤,段碧绿小葱正和他唇瓣接吻,唇色极漂亮
他是真憋着气。盗窃者本人理智气壮地在这里质问他,他却提心吊胆地跟在后面为他擦屁股。
尽管相处时间不长,但陆荷阳明白,旦这幅表情就是没得谈,就算是陆秉文夫妇也拿他没办法。
陆荷阳适时闭嘴:“随你。”
陆珣看着陆荷阳砰地将门关上,心里烧着团火,他看看时钟,再过个小时等父母回来,晚饭时候,定要当众拆穿这个小人真面目。然后他脱下汗湿短袖T恤,转身进浴室。
天热时候洗热水澡,会先觉得闷热,等到关水,才觉得出凉爽。陆珣洗毕,向后捋把湿漉漉发,拉开淋浴房门,水分蒸发带来凉意让胸中沉甸甸烦闷消散些许,可待他低头看,忽然发现自己刚刚气昏头,忘记拿晾在阳台上浴巾。
他切切实实活十七年,却好像无声无息。在他成长里,没有人认为他是重要,如果生父母珍惜他,他就不会被拐走,如果养父母珍惜他,他就不会被迫做那种讨好养父肮脏事……
当然同样,如果张姨珍惜她商品,他也不会轻而易举地得到它们。
就在这时,他听见旁边房间里传来咚声,像是什重物落地。
般这个时候就他个人在家,陆珣多半还在外面鬼混。他有些奇怪,拉开房门。
陆珣恰好也打开房门,校服还没换下来,手里端着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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