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喻呈意识到,他刚刚说很多话,只不过是为掩盖种失落,为掩饰他最想和潭淅勉聊聊渴望。
喻呈摸摸自己滚烫双颊:“大家都很开心,很快出戏,可好像还是直忍不住去想这个开放结局。你说,最后袁颂会怎样?”
其实潭淅勉想过这个问题,第次看完本子时候就想过,他也问过程珏,可是程珏没有回答他。那时候他觉得这个人大概还是会去死,可现在感觉又不样。他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故事理解发生变化,还是自己心软。
但他想,拍都拍完,这些情绪得留在后面,喻呈太感性,没必要。可现在喻呈看着他,眼睛红红,脸也红红,好像如果宣判袁颂死刑,他也就会死掉样。潭淅勉只好说:“他可能会再试试活下去。觉得姜潮救他两次,他第次想死时候,是姜潮让他有目标,第二次,是姜潮信。”
喻呈没认同也没反驳,他只是继续问:“挺好奇,在看台上拍最后场时候,你在想什?”
她家里条件不好,家里人只想供弟弟,她高中没上完就自己出来打工,洗过盘子,也当过美发学徒,后来就在网上自学化妆,慢慢靠自己走到大城市去。
小陈说他小时候因为比同龄人矮,所以也被霸凌过,看到《杏仁》这个故事就很有感触,就想把它拍好,从文昌踩点,到最后箱道具装箱,全程都是他亲力亲为,他说着说着要哽咽,觉得很感谢当年自己没有放弃,没有变成另个袁颂,还说自己小孩都岁,很可爱,又给大家晒照片和视频,满屋子咿咿呀呀婴儿学语。
喻呈忽然觉得每个人都跟表面看到不样,都有自己脆弱,自己不愿示人,也有自己骄傲,但奇怪是,整整个月他们都没有互相这解过,直到拍完,突然变成可以交心朋友,好像袁颂和姜潮故事让他们变得柔软。
于是喻呈也聊南京,聊拍过那些照片,聊胶片,聊对艺术写真理解,甚至在起哄声里聊潭淅勉身材比例是不是他拍过最黄金比例模特,他喝很多酒,没办法停止讲话,潭淅勉隔着整个火锅热气看着他——他长至颈上头发完全扎起来,脸颊很红,笑着眼睛很亮,他极度亢奋,好像进入个非常特别状态。
过会,他可能真喝多,在桌上静静趴会,可是没出分钟,又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洗手间走去。
那时候潭淅勉完全变成袁颂,没有人会质疑这点。他眼睛,他头发,他面孔,他心脏,他用坏掉那只手握着那只代表着轻盈、爱和美彩色气球,和他本人那种沉痛
他洗把脸,对着镜子把有些散乱潮湿头发重新绑到起去,但可能是太醉,动作不成型,第次没成功。
突然镜面里走进另个人,站到他身后。他迷迷蒙蒙地看着他,觉得不真实。
“给吧。”潭淅勉说。
喻呈就顺从地松开手,他接过黑色皮筋,手指插进他头发里点点梳顺,再耐心地帮他拢住这些半长不短发,圈圈扎紧。
整个过程很安静,除排气扇嗡鸣,只剩下有点漏水水龙头,有规律地发出水珠滴落在池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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