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柴抱花束很快遮住喻呈视线,等花抵达潭淅勉手中,面孔重新露出来时,除眼睛还有些红,看不出刚刚那样悲恸过。
程珏鼓起掌,林瀚森、冯千煜、小陈、菲菲大家都在鼓掌,喻呈也只好跟着鼓掌,他相机很满,心脏很空,仿佛全世界就只有他不想庆祝,他知道袁颂不会再出现,他被留在文昌老街上,留在海边,就像七年前他和潭淅勉,被留在仙林佳苑,留在师大二附中。
等回到老街封完最后箱道具和设备,面对空荡荡306,大家都有点无所适从,这时候秦薇张罗大家坐车,说晚上定糟粕醋火锅庆祝。所有人这才如蒙大赦,热热闹闹上车,好像这时候不能安静,安静下来就觉得空旷。
吃饭时候大家在兴头上都喝很多酒,也聊很多之前没聊出来事。比如菲菲是自学化妆,
第五圈,快到终点!
突然那个赛车手将整个车身做个180度高难度调转,车头完全朝向第二辆车车头,在保持车距同时,以倒退方式冲过终线。
袁颂蓦地站起来。
这是车吻。
那个赛车手是来帮姜潮送信那个人。也受委托,替姜潮给他个车吻。
袁颂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多人。他挤在赛场看台上汗流浃背。
如姜潮所说,这里位置确实好,能够看到赛车手入场,这是场表演赛,圈距并不大,也因此能很轻易地看到终点位置,这意味着可以欣赏到最刺激赛车冲刺和越线。
当最后个赛车手进来时候,袁颂觉得有点眼熟,但很快他戴好头盔,把诸多视线隔绝在外。
比赛开始。
马达轰鸣声随着枪响陡然增大,赛车如箭矢般发射出去,在赛道上疾驰。欢呼声,呐喊声,瞬间将袁颂淹没裹挟。
在相机快门声里,狂热尖叫声中,在飞泻而下彩带里,他好像看到机器猫撞上高达,袁颂撞上姜潮。
看到他嘴唇贴上姜潮潮热面颊,看到那天滚落进海洋猩红落日,看到自己递出去那支点燃烟,也看到自己走上三楼台阶,他看向坐在台阶上背单词姜潮,他没有走过去,没再问你怎没带家里钥匙。
他只是走进306里去,关上那道门。
最后张照片,是袁颂站在曝晒看台上,在充斥画面无数兴奋而斑斓笑脸里,握着那个蓝色气球,泪流满面。
这是喻呈第次见到潭淅勉哭。
他看着这切,血液会热,横幅会展到他眼前来,但心里好像还是很平静,他早就没有想去争争劲头,看到别人争也就当热闹看。
由于他身边座位直空着,位置又属实很好,中间有个拿着气球男孩走过来询问可不可以坐,他拒绝,说这里有人。男孩只觉得奇怪,如果有话谁会大半场都不来,买张这好票,但他也不生气,反倒觉得袁颂看起来很孤独,走之前还将手里蓝色气球送给他。
三圈过后,准备开始最后冲刺。发动机滚烫,轮胎掀起热浪,高温下空气漾起褶皱。
袁颂看到他觉得眼熟那个赛车手驾驶着辆红黑相间赛车,骑绝尘,把第二辆车远远甩在身后。
第四圈,排在第二那辆奋起直追,两辆车只余下不大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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