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理扬起下颌,示意他可以随意使用洗手间。
任喻钻进去,打开吹风机,手腕摆动动作很潦草,实际在分神观察这间房屋。
尽管日日在望远镜里窥视这间极简冷淡客厅,但因为视角有限仍然错过许多细节。比如餐柜上魔方,比如除博尔赫斯以外,书架上还陈列着经济学、法学和健身相关
这个人比想象地要敏锐,不过任喻也没觉得自己露什破绽,他坦然地回答:“好像听搏击俱乐部人都叫你方律,没错吧?”
方应理默认,也没再追问,拧开家门走进去,杨师傅钻在橱柜里面挺狼狈,怎也没想到取个扳手取这久。
“电梯坏。”任喻抻着头解释,然后看到方应理踢过来双次性拖鞋,他踩上循声往里走,找到厨房,将扳手递过去。
“哟,没少漏啊。”厨房地面虽然擦过水,但还是能看出刚刚湿大片,任喻将头也伸进橱柜里面,检查总水阀,“能行吗?不然给看看。”
“差不多,就这个螺丝不好拧。”杨师傅咬牙说着,手上使劲,螺丝再次滑槽,阀门松,水管里残余水瞬间飚出来。
方应理转过脸看着他,准确说,是种很专注凝视,他发现任喻脸上带着很轻飘笑意,像气球,五彩斑斓得极漂亮,却也知道戳就破,笑得好不实际。
但任喻还想极力表现自己恭维真实性,直直看回去,也不回避。两人眼神就这来回拉锯,直到任喻捕捉到方应理微微提下眼睑,像是有话要说,可就在这时,顶灯突然亮。
猛然重见光明,视界还有些模糊,任喻很缓地眨下眼,等重新清晰时看清方应理立在轿厢左侧,半曲着腿靠着,双手插在裤袋里,浑身上下透着冷硬气场。
刚刚那种说不清道不明气氛消失殆尽,那句玩笑话竟不像他说。
像什失控梦境。
任喻下意识闭上眼,但还是溅身。水从下颌滴落,加深胸前洇湿程度,单薄白色布料透出抹肉色。
天气挺热,湿也就湿,本来觉得可以忍忍,但衣服粘在身上实在不好受,他将下摆拽起来往里鼓风加速风干,再抬眼时,看到方应理递过来块干毛巾。
“谢谢。”任喻揩过脸,低头擦拭胸前和裤腿上水迹,被擦拭过面孔呈现种浅淡粉色,胸前也因为摩擦而立起难以遮掩突起,抬手时衣缘被扯高,拉长本就纤长腰线。
方应理甚至还记得在搏击俱乐部那天掐着它时手感。细腻而劲韧,还有对令人印象深刻腰窝。
然而对这种意蕴丰沛凝视,任喻浑然不觉,他甚至在递还毛巾时笑下,看起来十分好脾气:“有吹风机吗?”
现在梦醒,切重新回到轨道上。方应理还是油盐不进精英律师,而他还是别有用心、无所不用其极下九流。
任喻感觉自己莫名松口气,只是缺少黑暗包庇,有些浑话再也没脸说出口,他讪笑声,收回话头:“冒昧。是很欣赏那种喜欢,没别意思。”
方应理直起身,表情淡淡,不甚在意样子,只是看恢复正常显示屏上不断攀升数字。
10层。
方应理先抬脚,迈出去刹那,任喻听到方应理问:“你怎知道是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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