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把头盔抛过来,方应理顺势接,没什表情地介绍:“任喻。”
另个男人显然年长些,似乎是混血,发色泛棕,瞳仁黑色并不深,掺杂点琥珀色,他微微颔首和任喻打招呼:“他江潮,娄裕。”
对这样沉闷开场白感到无聊,江潮揉把剃得很短寸头,站直身体,脖颈上挂坠至胸前银牌晃下,针尖似光掠过眼底,他眯眯眼,借着车灯,上下打量任喻,眼神算得上轻佻。
“是哥哥还是弟弟啊?”
搞明白来取是什车,任喻反而不惧,目光在对方恣意张扬面孔上游移,江潮打个唇钉,反射出钻石般光华增添这幅面孔生动。
可是方应理只是舒服地往后靠靠,面孔被路灯照亮,他垂着眼尾表情挺放松,淡淡然表示认同:“嗯,可以理解。”
还好。任喻松口气。
车路驶向远郊,甚至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隆起丘陵,深青色轮廓上镀着层淡淡月晖。最后出租车在间废弃工厂前停下,里面黑黢黢,生锈铁皮和外墙上诡谲涂鸦使它看起来格外阴森。
前方草丛忽然晃动,从里面蹿出道黑色暗影。
“是猫。”方应理说。
“你这样说,会以为你隐藏身份是个销售,下秒就要推销碎纸机。”任喻讪笑着别开目光,看向窗外,心里在飞快地寻找接下来话术。
两秒后,他尽量自然地解释:“妈以前在银行工作,比较谨慎。导致也养成记过数字纸撕掉再扔习惯。”
又开玩笑:“是有点废纸,点也不低碳。”
方应理再次露出在酒吧撑着下颌看他表演神情,眼底沉沉,好似完全置身事外。
任喻咬紧后槽牙,他想收回早上对这个人满意。
还是个小孩子吧。任喻勾唇挑衅地笑笑:“你得叫声喻哥。”
被这样直白地将军,那男人啧声,显然发现他并非善茬,转头问方应理:“你这喊他吗?”
方应理正在埋头看车散热栅,头都没抬冷哼声,嘲讽意思
其实不必跟他解释,更何况,任喻仔细品,还品出些意味不明安抚。
但任喻还是不明白,取汽车为什会到这种地方来,看起来总有几分不正经。
他硬着头皮下车,步子慢几步跟在方应理后面,给自己留足退路。可刚进厂区,眼前忽然炸开炽白亮光,浸在黑暗里任喻猝不及防,倏地陷入短暂失明。
“江潮,别闹。”方应理出声阻止,灯光斜偏开来,任喻这才得以睁开眼,看清原来刺目灯光来源于面前两辆黑色重型机车。
个掌着车头斜靠在车座上年轻男人,挑眉吹声口哨:“哟,失礼不是,你今天带人来,没跟们说啊。”
他总是轻易让人心烦意乱。
以往任喻对人说谎,总能轻松地从对方面孔上得到反馈,判断对方信还是没信,接下来又打算说什。
但这些技巧在方应理这都无用。
他用他秩序井然五官摆出个金刚不坏阵法,除令人心悸英俊,没有泄露丝内心想法。
话音落下,车里突然变得安静,只有车身劈开空气时发出噪音。任喻呼吸跟着紧迫,如果方应理这时候反驳“恐怕不是普通数字吧”,他要怎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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