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方应理手臂高高抬起,他下意识抬起手腕格挡,却见方应理不过停顿秒,然后照常伸直手臂,从他颈侧穿过,摁开餐厅吊灯开关。
“怎不开灯?”方应理语气平静,偏偏没有惊讶。
与此同时,任喻脑子里闪过很多话术,并为每个谎再续上圆满下个谎——比如半夜醒,醒为什来餐厅,口渴,口渴为什要动文件夹,因为好奇。热点新闻,谁不好奇。
“突然醒,口渴想找水喝。”任喻耸耸肩,“怕开灯太亮把你弄醒。”
最终他无法抗拒这种诱惑,果断抬手抽下那个近在咫尺“真相”。
个潘多拉魔盒,里面隐藏究竟是不是个邪恶世界。
他从外套口袋掏出针孔摄像机,将手放在文件夹侧边,翻开封盖。
是打车票。
里面夹着沓无关痛痒打车票。
方应理将他拳往下压,整个人撑起来,用膝盖顶开他并拢双腿,在浓重夜色里俯视他,然后缓缓逼近,几乎到鼻尖相抵地步,嘴唇相距不过指。吐息间牙膏残留香气变得像催情剂,勾得人胸腔深处都在发痒。方应理眼睛也奇怪,在白天看是沉凝黑,而在黑夜里却又格外得亮,有种极具侵占力深情。
任喻嘴角笑凝住,眸底光开始涣散,他舐舐嘴唇,下意识扬起下颌,去迎个吻。
就在这时,方应理勾起唇角,将被任喻压在身下空调毯抽出来,向侧面躺,从他身上翻身下去。
“睡觉。”
“草……”任喻心里暗骂声。
任喻背上汗下就下来,他调亮手机,借着光线睁大眼仔仔细细翻看,没有其他文件,甚至打车票上连可供研究多余字符都没有。
……
他猛地意识到,他大概率被耍。
他常和邓微之说,线人线人,就是放长线钓大鱼人,做这行五年,他没想到在金盆洗手前夕,竟被鱼给钓!
心慌意乱间他立刻将文件夹重新插回架上,所有碰过物品复位。刚做完这切,背后就响起他在监听器里听过无数次家居拖鞋踏在地板上声音——方应理前重后轻独特脚步声,径直停在他背后。
之后彻底息声,不知过去多久,终于睡踏实,空调嗡嗡地响,在单调白噪音中任喻很快听到方应理呼吸变得平稳,他又等会,感觉自己也有点昏昏欲睡,但在濒睡前夕,他又将自己拉回来,奋力睁开眼,在黑暗中看向方应理。
这个人面对着他睡着,双眼紧闭,眼皮下眼珠是完全静止,薄毯略略遮住腰腹,又因为是侧睡缘故,袒露出半胸线要更深邃些。
看起来是真睡熟。
任喻轻手轻脚地坐起来,披起外套,借着小夜灯赤脚走到餐厅里,好在Theta睡在阳台,否则还真不好行动。地板如水般凉,等在餐柜前站定后,他蜷蜷脚趾看向卧室,那里片静谧,甚至有些安静过头。
任喻又回过头,盯住那个立在架上暗蓝色文件夹,心脏几乎提到嗓子眼,甚至引发呼吸困难。在短暂出神中,这个文件夹幻化成个钩在钩上鱼饵,他变成尾在水中游弋鱼,他看着那个肥美饵食,在冒险与忍受饥饿间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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