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也没什,邓微之跑新闻,什没见过,不至于大惊小怪。”车拐进条小路,方应理将速度降下来,边打方向盘边说。
任喻嘴唇动动,正要回答,右侧岔路突然出现辆逆向行驶白色厢车。原本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但很快这辆厢车开始提速,越来越快、越来越近,方应理猛地向副驾驶方向打把方向盘,但狭窄单行道根本无法完全避让开。任喻瞳孔跟着放大,四肢来不及反应,他眼睁睁看着那辆白色箱车丝毫没有减速,朝方应理所在左侧车头急速撞击过来。
巨大刹车音和碰撞声令任喻短暂地失聪,整个人因为惯性倏地向前倾,安全带狠狠勒住胃部,安全气囊弹出力量带来鼻梁锐痛。
鼻骨是不是断。
任喻在大脑空白前刻这样想。
周下午,方应理挤出两小时空闲,打算和任喻起去见邓微之。原本他去不去无所谓,但方应理觉得亲自拜访会显得更有诚意。
见面约在二十公里外家小众咖啡馆,店主是邓微之朋友,很稳妥,地点距离市中心也比较远,可以避开些恼人耳目。
说来也奇怪,自从那天在盛明被跟踪以后,廖修明似乎突然放弃,没有再找人跟踪他们。但两个人还是提防着,出门总会多留个心眼。
车行五公里,进五环。今天天气格外热,太阳炙烤,视界范围内所有事物都在反光,空调开得很低,还是忍不住出汗。尤其是因为见邓微之,方应理特意穿得正式,看起来就更加闷热。
“你这样搞得怪紧张。”任喻说,“你现在特别像见家长。”
耳鸣。
尖锐耳鸣。
大概有半分钟,或许更长,他终于抬起头,看见方应理嘴唇在动,额上不知被什划出道口子。他开合嘴唇,想对方应理说:“你受伤,在流血。”
但他听不到方应理声音,也听不到自己,耳鼓只能接收到胸腔里心脏撞击声。
不知道是不是油箱漏,引擎也在发烫,股刺鼻气味从车窗缝隙中蔓进来,方应理用指腹抿抿颊边血液,艰难地将手臂探下去,帮他解开安全带锁扣,任喻正要打开门锁下车,突然砰得声,根钢管重重敲击在车玻璃上。
后备箱还放着盒要送给邓微之咖啡豆,任喻想象下会方应理提着礼进门,就觉得更像。
方应理勾起唇角:“不是吗?”
看这个人笑得欠收拾,任喻决定不予理会,避开正面回答:“相比你穿得人模狗样,倒是更希望你行为举止上能正经点。微姐很敏锐,你别搞小动作让人看出来。”他对前天饭桌下发生乌龙心有余悸,不放心地交代。
其实他很确信他生活是他事,但再游刃有余人也有七寸软肋,他生活中缺少个母亲这样人已经很多年,已然不知道跟这样差不多年纪长辈要如何相处,谈公事可以,但剖心剖肺地谈私事,又觉得陌生无措。
说到底他不确定她反应,而他越是敬重邓微之,越是不想把私事带入工作中,尤其是想到要对邓微之解释自己性向,以及用她给工资谈恋爱事,就觉得非常棘手。所以陈薪从他家离开那天,他也再三叮嘱过,要他先别告诉邓微之,他还没想好要不要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