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很真挚,又或许是他这个人太生动、太真实,他蚂蚱,他十九岁生日,他喜欢人也是男生,他们很有缘分,这切都让任喻产生好感。而且这里离工厂很近,进村子也许还能打听到点消息。
想到这里,任喻快走几步紧紧跟上他。
许多烟囱在冒烟,围绕村落空气似乎比山上要热几度。阿闵家是进村以后第间,带个朴素院子,水泥地面泛着白似乎是新砌,檐下摞着几捆柴薪,边缘被昨夜雨水溅湿
任喻在意外同时,又觉得他说出来有种无忧无虑倔强。如果是成年人,或者说在社会摸爬滚打过人,恐怕做不到这坦然。
他们会更容易妥协,更在意别人眼光,更会用社会标准去校准自己标准。
他们早就没办法看着别人眼睛,大大方方地承认——
喜欢男人呀。
“你多大?”任喻问。
“就在村子里。”阿闵往山下指,已经有领路架势,“很近。”
“也不是不行。”任喻看方应理眼,见对方没反对,“如果不打扰话。”
“不打扰呀。”阿闵热情地说,或许是因为下山,步子很快,他胸前坠蚂蚱上下翻飞,“阿妈见到中国人会很高兴,而且你们帮两回。”
任喻又问:“他们为什打你?”
其实比打更恶劣,准确来说是羞辱。
们面前,他们笑起来,在笑佛自不量力。而佛让人成为神,也让人下地狱,他避开那些毫无章法拳头,个背摔,白色摔进去,黑色溅起来。大笑少年们不笑,他们惊恐地看着佛,开始顶礼膜拜。
佛说,别欺负人,滚吧。
他们就逃出去,哗啦下散开,像砸进池塘雨水。
搞定这种局面,他个人确实足够,方应理将背包递回去,看到任喻拍去手上泥,反手将背包套在肩上,又去扶阿闵。
好像每次见这个小孩,他都显得挺狼狈,这次脸上更脏,也更红,眼眶也是肿,好像哭过。但看到任喻时候又笑起来,雨过天晴似。
“19。”阿闵回答,尾音扬起很高,有点骄傲。
可明明看起来才十五六。
“太瘦,又不够高,看着显小。”阿闵主动解释,“但真19,上个月阿灼哥刚给过生日。”
“阿灼?”
阿闵抿着嘴唇不说话,跨过面前榕树拱出地面截粗壮树根,泥土里到处都是植物裸露根茎,像张张网。他又说:“快到啦,家就在那。”
“因为跟他们不样吧。”
“什叫……不样?”任喻迟疑。更瘦小?汉话说得更好?还是怎样?
阿闵表情沉下去默默,再开口时笑容更大,因为皮肤黝黑而显得眼睛愈发明亮。
“因为喜欢男生呀。”
他喜欢同性,所以被边缘。地球之上就没有新鲜事。
“哥?”阿闵语调是雀跃,“你们怎到这里来?”
这里不是旅游景点,般没什外人来。
“们喜欢逛冷僻点地方。”任喻撒谎向不脸红,何况小孩子更好骗。
阿闵搓掉脸上泥,似乎对刚刚遭遇习以为常、混不在意:“来得正好,去家吃饭啊。”走两步又回头说:“今天有KyayOh。”
“你家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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