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和方应理在起,任喻都会觉得,像是没有明天。并不是无望感,而是今时今夜太好,有没有明日都显得不重要。
如果卢银用枪对准他们,他们还是会这样做。
可切总会结束,明天总会来。
方应理终于翻身下来,两个人仰躺在床上,混身是汗地静静感受余韵,空调噪音大,灯管是乌青色,时不时就要闪下。
这旅舍,破败地恰到好处。三分新,七分旧,新是茬茬进来新人,旧是用次比次旧坏物。
方应理好像笑下,然后朝他抬起手臂。
任喻不知道自己是怎倒在床上,倒退,前进,被推搡,还是主动,只知道最后方应理压着吻上来……
他心脏跳得很快,扑通扑通,连带着眼皮也在跳。他低头,看清方应理发上散落圈碎而亮光晕,顶灯失去他遮掩,变得好大,好亮……
此时任喻身上椰子味洗得淡,在寺里沾香火气也几不可闻,旅舍沐浴露是柠檬味道,像在八莫那个夜晚,院里柠檬树递来那抹馥郁,很好闻。
别感觉都没。
原本在缅北晒黑点,但黑色上身又衬得他实在很白,身上还未干透,水雾雾,肌肉也漂亮,不算很别致吊带三角,在任喻身上,倒显出别致来。方应理也笑起来,目光却没舍得移开,半真半假地解释:“真是按斤买,不知道掺条这个。”
谁知道他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
但方应理想看,任喻就大大方方让他看,又站出来点,除胯间那圈,全是白,韧,美。他低头自己看自己,发旋对着方应理,有点哭笑不得:“这真穿不,哪家店买啊,明天要去找他算账。”
再抬头时,方应理已经走过来,手指伸下去勾胯上那条细细绳,挑起来,又放下,下面勒紧,又松开。
“还好吧,觉得能穿。”方应理声音往下沉,注意力好像在手指上,又好像不在。
等风变得凉点,方应理披件衬衣起来靠在床头抽烟,打火机发出脆响,点燃朱砂痣般星火,他衣襟没扣,能明显看出麦色胸膛在起伏,腹肌沟壑上挂着汗,眼神也蓄满雾气,变得朦胧不清。
任喻眯眼,越看这幕越光怪陆离,越像王家卫场电影。
他忽然对方应理说:“你看,们
他下忘,忘自己为什在这,忘缅北,忘八莫,忘这世间有人怨憎会、爱别离,有人求不得。只记得这张床,大洋上漂浮这张床。
热带月光好绵长……
……他像个女人,穿得像个女人,也像女人样容易哭。他觉得自己泪腺肿胀,眼底发酸,方应理好像牵动个水阀,点点往里压水。
从眼睛,到声带,都在下雨。
他们在雨幕里做他们在八莫仓库里就想做那场。
两个人就都不说话,只余皮筋被撑开时发出点细弱弹响,暧昧不堪。
任喻不笑,抬起头,眼睛有点湿,好像也不止是眼睛。
“方应理。”他直直地盯着他看,好似场明晃晃勾引,“晚上吃蒸木瓜。”
那种下垂生长,臃肿饱满,剖开后有很多种子食物。
“嗯。”方应理注意力终于回到他开合,被热气蒸得红润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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