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星灯垂着头,没有看见母亲眼里脆弱
难过极。
难过到连嗓子都肿痛得厉害。
见梁星灯说不出话来,沈英兰眼睛越来越红,口里话却越来越不饶人。
“你以为不认识他吗?!每次开家长会,你都背着偷偷看他,你当是瞎子看不见吗?!”
梁星灯蠕蠕嘴唇,彻底丧失反驳欲望,无论沈英兰说什都沉默不语。
梁星灯像是被人突然掐住脖子,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股深深地无力感从他心里蔓延出来,好像有漫天海水突然席卷他,他点点被冰冷水漫过头顶,肺部氧气也点点被挤出去。
梁星灯呼吸困难,脑子片发晕,好像就快要溺死。
他突然就很泄气,觉得切都没意思极。
不是这样,他明明知道不是这样。
其实不应该道歉,梁星灯想。
但他还是乖顺地垂下眸,像往常样,又低又轻地说:“对不起。”
这两句道歉显然并没有平息女人怒火。
她红着眼眶,强势逼问句接着句。
“当你平时那乖,原来都是装!是装给看!让你别学你爸画画,你次次答应,又次次背着画!你身体里果然留着你爸血,你和你爸样虚伪!龌龊!留些不男不女长头发,你看你像什样子!你就非要……非要学你那个烂账爹吗?!非要去做这些两面三刀丢人现眼事吗?!”
里是他妈想让他回来给她过生日。
这分明是给他送上来场鸿门宴。
沈英兰没有说话,也许她也不知道该说什。
她就用那双死寂黑漆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梁星灯。
梁星灯抬头与她对视眼,被她眼神中惨败绝望和快要涌出水面怒火惊到,又迅速地低下头去。
沈英兰看他怯懦地低着头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也难受得要命,她软下语气,突然从强势转到哀伤,最后竟然露出有点恳求。
“其实你不喜欢他是吗?”
“是妈妈误会对吗?”
“你不喜欢他。”
“对吧,星星?”
可是面对这样强势又脆弱母亲,他又句话也解释不出来。
每次都是这样。
所有反驳被迫堵塞在喉咙里,化成成千上万刀子割向自己心脏。
从回来时被沈英兰冷脸相对那刻起难过与憋闷,在这刻胀满他身体。
他真很难过。
这些难听话像是巴掌扇在梁星灯脸上,本以为习以为常不会再有任何起伏话,却还是像刀子样扎进他心里。
梁星灯下意识反驳:“没有……”
“没有?!”沈英兰音调更高,愤怒中带着讽刺。
她伸出手臂,纤细手指着桌子上那副画,嘴角带着冰冷笑意,反问。
“你也偷偷画男人,还把画藏起来,你敢说你没有?!”
这是个无意识中表达畏惧弱势姿态。
但偏偏正是这个姿态,化成个闪烁火星,骤然点燃沈英兰所有怒火。
“养你养到这大?!!!你就是这报答?!啊?!”
女人尖锐叫喊划破凝固空气,针样顺着耳膜扎进梁星灯脑海,他被吓得抖。
“对不起,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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