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台那里没人,推开隔间门,也没有。
他等会,又发现侧面有堵墙,镂出扇园林似扇形窗,内里斜着青碧竹,背面隔出个不大空间。他走过去,看到程思稷靠在墙边,条长而直腿半屈,指缝中捻着根烟,缭绕雾隐约遮住他静水流深双眼。
江新停忽然明白那丝从他身上嗅到辛辣是什,又为什要用香水味掩盖。
他猛地生出个念头,循规蹈矩是假,他骗爷爷。
他程思稷哥哥,是个坏学生。
过会,他又小声说:“麒麟麒。”
程思稷低下头,偏点耳朵,对方软发在下颌和颈项上磨蹭,像只撒娇小狗:“什?”
“是麒麟麒,不是奇怪奇。”
像是忽然理解小孩子天马行空,程思稷喉咙里泄出很轻笑,缕气似:“知道。麒麟麒。”
到饭店吃饭,特意考虑老人口味,是家清淡江浙菜。酒过三旬,言至动情,两位老人回忆峥嵘岁月,程怀宇又提江岷当年枪林弹雨里冒死将他拖出来救命之恩,江岷不要他多言,碰杯饮酒,将话都宣于酒中。
说:“不必那生分,叫他小麒就好。”
程思稷就又低头征询意见:“小麒,可以吗?”
江新停出门时把拖鞋换掉,穿双干净小白鞋,恰踩在程思稷狭长影子上。他不讨厌个人时候脾气也好,便主动伸出手臂做要抱姿势。小孩子长得快,短袖T恤比身量要短点,向上扯起时露出很白腰段。
程思稷俯下身,此时方看清他下唇底部有颗小痣,颜色很淡,紧接着掌心拢将他挂在脖子上,并坐进车里。
车上开着空调,没有外面那热,程思稷重新调整下坐姿,将江新停整个笼在怀里。
江新停不懂那些,跪在椅子上抻直胳膊夹菜,程思稷给他剥虾,修长手指辗转不出三秒,剥出粉色仁,又问他蘸不蘸醋。江新停腮里塞得极满,像只偷食仓鼠,重重点头。
顿饭至尾声,程思稷在江新停碗里垒出座小山,用餐巾擦过手又妥帖摆好,站起身,说去洗手间盥手。
举动不徐不疾,教养贵重。江岷又夸程怀宇行商行得好,晚辈也教得好,叫他羡慕得紧,程思稷鞠鞠身子谢过离席。
江新停将盘底扫空,托着下巴目光定在门上,左等右等程思稷还未回来。
他个人待得无聊,跳下椅子,费力拉开包厢门,跑到过道上左顾右盼,靠嘴甜在转角服务生那问到洗手间方向。
江新停也配合地团团身体,柔软脊椎往下压。发顶贴住程思稷下颌,能嗅到对方身上萦着淡淡清冽香,江新停吸吸鼻子,又从好闻香气里分辨出抹辛辣滋味。
他将脊椎贴紧程思稷胸膛,离得更紧,想确认这判断。
程思稷按住他肩:“小麒坐得不舒服吗?”
他又关节生出锈,摇摇头,僵住不敢动,撑住对方大腿掌心开始渗出汗意。
车辆发动,后排两位老人兴致勃勃谈论起当年战火纷飞时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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