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半途,程思稷发现其中只杯子上有道细微裂隙。
“你在这等。”程思稷说,又走回到原本货架边想换新。
等他回来时候,发现江新停站在台壁挂电视机前仰视着屏幕,画面是VGD联赛重播——万众瞩目焦点,千钧发比赛,山呼海啸欢呼。
无关名次,只是这种经历本身,对江新停来说也已经成为可忆不可追过去。
程思稷从背后捂住他眼睛,感觉掌心染上丝湿意,但太淡,禁不住捉摸,耐不住分辨。他语调压低:“小麒。”
逛遍整个超市,惹来很多目光,好意恶意都无所谓,他只记得江新停发号施令指挥前进时神情真就像个无忧无虑小孩。
而他那时以为他将永远拥有他无忧无虑。
逛家居城更适合穿便装,程思稷换上件宽松白色休闲衬衫和灰色休闲裤,浅色系看上去很干净,使他通身多丝慵懒居家气质。他将江新停环在两臂之间,四只手起推着购物车,在货架中穿行。周末人不少,有人从他们身后过时候,程思稷就贴紧江新停脊背避让。
开始江新停兴致不太高,但还是挺配合,努力在满目琳琅中找到点话题。他端起只水杯来看,又举得更高些,侧过脸问身后程思稷:“这个好不好?”
瓷白杯身,上面用抽象线条勾勒出飞鸟形状。
自从出事以后,江新停已经能够敏锐且熟稔地发觉旁人语气中遗憾惋惜成分,他将手搭在程思稷手背上,收敛两秒情绪,将它扯下来:“没事。”
他转过身,若无其事地笑,手里扬着那盒飞行棋,用极为寻常语气说:“晚上你陪玩这个。”
睡前开瓶白葡萄酒,程思稷知道江新停酒量差,但他恰好不需要这清醒,微醺状态下进行点游戏,程思稷觉得是恰合时宜。
两个人先头挨着头看规则,个重度游戏玩家,个智商足够高,多看两眼就明白。先定输赢惩罚,飞行棋提供惩罚卡,江新停洗好,让程思稷抽。
指尖夹
“不好。”程思稷说,贴着江新停耳侧俯身过去,又拿下个来,两只放在起摆着,“买对才好。”
江新停眉眼舒展,将杯子放进购物车里,那里已经有只海豚公仔,继而他又表现出对货架上飞行棋青睐。
“想再买根装饰灯。”江新停渐渐逛出兴致,“卫生间水龙头角度也不太好,这个万向头好像很实用。”
自从结婚以后,家里琐事其实是江新停管得多,让郑姨买什菜,程思稷上火不能吃什,有什忌口,家门口加装摄像头,黄色灯泡伤眼睛要换成护眼节能灯,宽带和机顶盒续费,江新停更倾向亲力亲为,并且总是会选择更实惠套餐,为程思稷节省些不必要开支。甚至有次程思稷看到江新停困得眼皮快粘在起,还瞪着眼趴在床上盯着手机,程思稷问他为什不睡,他说他在等双十零点抢箱套。
尽管程思稷认为这里面很多事并不必要,但他承认,江新停被江岷教得很好。他无疑是个可爱、懂事又十分能干伴侣,他有双在赛场上例无虚发手,也用这双手为他折过衣物、打过领带、换过灯泡,添加过洗碗机洗涤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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