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书桥皱眉道:“是你?撒癔症来?”
赵万钧弹弹烟灰:“找人。”
“哟,您找人啊,人不是被您欺负跑吗?”
严书桥想起好友来投宿时候泫然欲泣、脖子上片红痕可怜模样,心头怒起,忍不住冷脸哼笑声。
“要见他。”赵万钧推把锁死铁大门,发出哐当声巨响。
他面色阴沉地对着片狼藉厅堂抽根烟,脑中不断浮现出沈惜言被他弄得眼圈发红、咬牙忍泪、双白嫩大腿打颤模样,越想越不落忍。
能把向来不怒自威九爷气成这副模样,唯沈惜言人是也,能让九爷发完火之后不是滋味,也唯他人是也。
三个钟头后,赵万钧去严公馆找人。
“这晚,谁呀?”巴洛克铁艺大门内,个精神萎靡小厮走过来,“有名帖吗?”
“沈惜言在不在?”
场浓艳云雨,似要把这寒冬生生逼出个春来。
沈惜言扶着桌子站起身,双腿直发软,可九爷却面容冷峻地站在边,压根不来扶他,他言不发地望着岿然不动赵万钧许久,然后默默套上最后件衣服,泪眼斑驳地离开宅子。
赵万钧没追,任由沈惜言深脚浅脚背影消失在门外肃杀冬色里。
沈惜言走得急,还稀里糊涂撞碎个盘子,盘子里玫瑰糕顺着地面骨碌碌滚路,滚到刚看场活春.宫天狼面前,它嗅嗅,嫌弃地吠几声。
“滚。”
“你,你干嘛!别人怕你,可不怕!严家哪是什闲杂人等能随便进?”严书桥厉声喝道,颇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愚勇。
赵万钧平生最不喜刁钻之人,尤其是严书桥这种嘴欠。那股子假清高倔强劲儿在沈惜言身上是惹人疼,放别人身上就是惹人嫌。
严书桥是摆明不放他进,他起硬闯心思,但这毕竟是沈惜言好友家,他怕吓着沈惜言,不然他也不会耐着性子跟严书桥这番商量。
赵万钧来得不巧,这也得是严书桥他爸严昌平今日不在,若是在家,肯定要客客气气把人请进去喝茶,然后再把刁蛮任性儿子好好罚顿,
“巧,沈公子才来不久。”
“跟你老爷严昌平说,赵万钧来找。”
“哟,原来是九爷!这黑灯瞎火,怪小没长眼。”打着哈欠小厮立马把门前灯点上,换副谄媚笑,整个人都站直不少。
小厮即刻进去通报,却半天没见人影,赵万钧本就心急如焚,这会儿更是不耐烦起来,恨不得脚踹开眼前碍事大门。
过近盏茶工夫才终于有人出来,来人却是严书桥。
赵万钧突然朝门方向狠狠砸只烟灰缸过去,撞在墙上发出巨响,把向横着走天狼吓得撒丫子窜回狗舍。
他胸膛起伏,铁拳捏出声响,却迟迟未捶向桌面。
他不是不想宠着沈惜言,相反,他简直想把全世界所有宝贝都给他那心肝儿呈上来,但沈惜言刚才是真让他搓大火。
英雄出生困境。光辉如赵九爷,也有段不准任何人提及往事。
他打小没爹娘,那时上无瓦片,下无立锥之地,年仅八岁便从家乡孤身北上,路不知被多少达官显贵变着法儿当狗使唤、侮辱,所以才极其忍不“狗”这个骂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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