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极长,沈惜言在火车上无聊,随手要份报,是上月北平报纸,头版赫然张大照片。
骏马上,身着披风高大男人眉眼深邃,挺鼻薄唇,威风凛凛,气场非凡,脸生得极为俊朗,目光如星芒划过刀锋,又好似铮铮有声,他身后还跟群骑马洋人。
粗看整个版面都在讲这个人,不过他对官场上人物不感兴趣,匆匆扫眼便随意地翻过去。
往后几页,他看到则关于北平前门火车站抢劫案新闻。
人在刚下火车时候往往是舟车劳顿最为倦怠时候,有个抢劫团伙分散在月台守着,专抢刚下车且独身有钱人,个人抢,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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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万钧光鲜都是从黑暗惨痛逆境中杀出来,和沈惜言显赫出身可谓是天差地别,自然包括二人对“苦”认知。
这两人也本该是天南海北,八竿子打不着。
沈惜言祖上在江南带做船运生意,父亲在秦淮河畔开家豪华大酒楼,是政要商贾们来去好去处。
他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金贵少爷,虽说母亲生他时候因难产去,但还有奶奶疼爱,以及花不完钱,父亲虽与他不甚亲厚,却也从未给他施加过任何身为沈家独子压力,除在他十五岁时候坚决送他去国外上学。
瞧这儿都精神成什。”
沈惜言脸红:“你个流氓,摸是背。”
赵万钧苦笑:“得亏你摸是背。”
沈惜言是少爷脾气,不听支使,直搂着九爷不撒手,九爷也只能光着上半身由着他。
只是这小家伙手总是不安分,可苦九爷。
在国外上学期间,他不愁吃穿,不识人间疾苦,出手阔绰,与伴读刘涯块儿结识许多有趣华人朋友和外国朋友,学识没有大精进,洋思想倒是吸收得透彻。
那段时间除家人,他还直惦记着两个人,位是他儿时在金陵学堂里最为爱戴老师,另位则是他少时好友严书桥,恰好这两人都好艺术,信基督。
美利坚没什适合买给他们做纪念品东西,于是他回国之前还与意大利同学结伴,不远万里游趟翡冷翠,辗转两幅价值不菲耶稣油画。
反正他爸也不催他回家去,他便让伴读刘涯先回家去报平安,自己则优哉游哉地坐轮船去武昌,把其中幅油画送给老师。
老师六年前举家搬到武昌,在国立大学做学者,从此再也没回过金陵,没探过故人,此时陡然见到家乡人,自然欢喜不得,再加上他本就是老师最喜爱学生,便被老师挽留在家中多呆些时日。老师不舍得放他走,硬是邀他登完黄鹤楼,再嘱咐他带上师母腌制武昌鱼,才放他坐火车去往北平。
过好会儿,沈惜言小声道:“你想做什便做吧,不要紧。”
赵万钧捧着沈惜言脸响亮地亲口,笑道:“要是来真,你只怕要掉眼泪。”
沈惜言不服气道:“你都是男,你被人烫成这样都没哭,有什好哭?”
赵万钧定力是打小磨练出来,虽说在沈惜言面前总会减半,但关键时刻还是不会含糊。
“这能是回事吗?再说,哪儿能让你受苦?”赵万钧抚上沈惜言脸,突然沉声道,“这世间苦,能受,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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