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相识。”
“那就好。”车夫把汗巾往肩上搭,“天热,拉快点儿给您吹风,坐稳您嘞。”
车轮在朝阳下缓缓颠簸起来,擦着扬尘越转越快,恰似沈惜言此刻心情,好不忐忑。他面怕赵万钧不帮他,面又担心即使帮他项链也找不回来。
上门求人办事总要带点礼才好,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救命恩人,出门前,沈惜言往怀里揣袋钱,又觉得光送钱好像没有诚意,便把师母腌武昌鱼也带上应急,等日后安稳下来再好生答谢。
很快到赵万钧住处,沈惜言上前敲门,开门是个五十多岁男人,穿着暗花马褂,头戴瓜皮小帽,神情颇有些傲慢神气。
严书桥笑着擂沈惜言拳:“咱俩谁跟谁呀?说‘劳烦’太生分啊。”
沈惜言跟严书桥五年未见,自然是有好多话想说,可沈惜言心中焦虑,便显得不那热切。严书桥也知他着急,在他房间和他说会儿夜话便早早离开。
沈惜言并没有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严书桥身上,且不说严书桥能否想到办法,就算假以时日严书桥真为他寻来可靠帮手,那项链怕是也早就找不回来。
可放眼这偌大北平,除严书桥,他认得也只有那个仅面之缘赵长官,那赵长官虽说来头不小,却未必会帮他这个外乡人。
他突然感到从未有过孤立无援,刚去美利坚时候他都没这种感觉。
知晓他是严书桥少时玩伴,更知道他父亲是金陵赫赫有名沈长河沈老板,严书桥和他这般家世人来往,严家自然是颇为支持。
到晚上,严书桥悄悄推开沈惜言虚掩门,果不其然看到沈惜言对着窗户发呆,眉间紧锁,还时不时懊悔叹气。
“怎这是?还在想火车站事吗?”
沈惜言把握住严书桥手道:“书桥,你在保卫厅那边有熟识吗?”
“保卫厅?”
“您找九爷?”
“对,找他有急事。”
“今儿香园有青鸢公子戏,九爷捧场去。”
窗外蝉语不歇,扰得人心烦,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大半宿,实在太困便迷迷糊糊睡着。
次日大早,沈惜言给严书桥留张字条就外出。
他在路边梧桐树荫下寻辆黄包车,车夫正倚在方石阶上抽旱烟袋,见有生意来骨碌起身,哈腰问道:“爷上哪儿去?”
沈惜言二话不说先登上车,道:“去赵万钧家。”
“嚯!”车夫吓跳,“瞧您面生,这九爷府上可不是寻常人能随便去。”
沈惜言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冀。
可严书桥却有些为难道:“爸和哥都是文职,跟那些拿刀枪棍棒向来不对付。”
“完完,这下全完。”沈惜言猛地耷拉下表情,无头苍蝇似地来回踱步,“有个箱子被保卫厅拿去做物证,里面有奶奶给传家宝,你应该记得吧,就是那串珍珠翡翠项链,从妈脖子上取下来,结果到保卫厅,那箱子却不见,他们群人推三阻四,就是不肯帮找。”
看着好友副天塌模样,严书桥心里不落忍:“要不,明儿去帮你想想办法吧。”
沈惜言戚戚然道:“哎,那劳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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