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想个箭双雕赌命法子,利用身形优势和自己血迹,狂奔六里地,把追杀马匪路引至将军面前,这时他已失血过多,终于倒在将军马下。”
“什
“嘶……”沈惜言听得肩膀痛,脚步都乱。
他还以为九爷说“不同”是陆路和水路环境不同,压根就没往劫财方面想过。
沈家百年船运,财力雄厚,每年都会动用大量金银财宝安抚航线上水盗,不仅从未被劫财,每次出船还有沿途水盗暗中保护。不过,这些都是沈惜言父亲暗中操作,没让沈惜言知晓。
沈惜言瞪圆眼道:“怎会发生这样事?然后呢?”
赵九爷就知道这小家伙会被吓到,他故意压低嗓音,在沈惜言耳边幽幽地说:“然后盏茶工夫,车队打手都被杀光,血流成河,断肢遍地,好多人死不瞑目……”
车就在前面,二人在清凉晚风中逐渐放慢脚步。
“有个没爹没娘小孩儿,过苦日子长大,十岁那年,他被商会运输队收养,那时候汽车是稀罕玩意,多数商人运送物资还要靠人力马力。”
“这个知道,家经常运货,不过大多走是水运,祖上做船运生意,整个码头都是家船。小时候最爱跟船,路上有美味河鲜,沿途还能看风景,可好玩……”
提起水上日子,沈惜言就忍不住眉飞色舞地讲起来。他还记得每次上船,只要往那铺着鹿皮软垫船头躺,就好像钻进团梦里,白天卧在摇曳水波中听珠帘旁琵琶女弹曲,随风入夜后,便枕着船星河沉沉睡去……那时无忧无虑,他现在想起还颇有些怀念。
沈惜言开口便是不识人间疾苦富人论调,可看在赵九爷眼里,却委实可爱得紧。
沈惜言听得脊背直发凉,不由得往九爷胸口缩缩,他催促道:“那个小孩子怎样?”
小家伙主动往怀里闯,九爷哪有放过理儿?
赵万钧顺势搂住沈惜言腰道:“还剩口气领队将信物悄悄塞到受箭伤小孩手里,要他快逃,倘若逃出生天,就将这信物交于北平位剿匪将军,为他们报仇。可四处都是穷凶极恶马匪,方圆十里荒无人烟,他又能往哪儿逃?即便暂时逃出去,又能逃多久?”
“是啊,这该怎逃呀……”沈惜言不由得在晚风中捏把虚汗,紧张得要命。
“情急之下,小孩儿想起早吃酥油饼时候,包饼报纸上写着今日有位剿匪凯旋将军要带兵北上路过此处,按脚程算差不多快到,只不过走是另条路,恰好马匪信条又是‘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九爷还揽着沈惜言肩,二人贴得很近,近得沈惜言能眼看清九爷面上浮起笑。
“九爷,你在笑什?”沈惜言直觉赵九爷是在笑他,心里不乐意起来。
“放心,要讲故事,保证跟你想象中大不相同。”
沈惜言不信:“那你说说,有何不同?”
“待会儿你就知道。”赵万钧继续方才故事说道,“有回,那小孩儿跟车北上,车队穿越最荒凉山道时,突然半路响箭,窝马匪杀出来,他们不幸遇上当地最凶悍残忍响马,而那响箭恰巧擦中他肩头,直接削走块血淋淋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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