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九爷嘛!鄙人秦向荣,是这家饭店老板,不知九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穿西服打领带秦老板向赵万钧毕恭毕敬地作揖,看在沈惜言眼里说不出别扭。
“客气。”赵万钧虚抬下手,“今儿沈公子请吃番菜,凡事由他做主。”
秦向荣看向沈惜言,双精明小眼睛藏在镜片后边打量,瞧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能在除东交民巷以外地界
“没。”
沈惜言心中喜,看来本事通天如九爷,也有没到过地方没做过事。
虽说北平以吃番菜为上流标杆,可赵九爷作为这四九城上流中顶层,却从来不爱干随大流事。究竟何为雅,何为俗,他自有套标准,即便接待洋人时候吃也是本地菜,若有谁拿不稳筷子就好好学,学会再吃。
赵万钧在北平呆多年,还没注意过这里,两层小洋楼远远藏在参差建筑中,难以发现,不过沈惜言眼尖,那日车过时候下就看到。
既是番菜馆,自然从外到里都跟其他饭店不同,光是铺羊绒地毯楼梯和沿路水晶灯台就是典型欧式装潢,要是冬天,四周壁炉还得生火。进门时候隐约能听见里头有人在拉梵婀玲,悠扬《天鹅湖》配上昏暗幽静灯光,弄得人上楼脚步都不敢迈得太重,更是让赵万钧有些无从下脚。
车是九爷亲自开,没叫司机,路是沈惜言闷头指,饭店则是沈惜言那日坐在车上看到。
沈惜言初来乍到,压根不知这些路具体叫什名字,只记得方向,路上“左左左右右右……往前走……拐弯拐弯……哎呀你开过头啦”,好不容易才到目地。
赵万钧平生还是头回这被人指着开车,差点儿开出脑门汗来。
他把车子拐到路边空地停好,冲沈惜言道:“哪天军队出征,应该请你去当指挥官。”
沈惜言听出征,吓得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会把你们带进敌人包围圈!”
不过对于沈惜言这种花花大少来说,来这样地方早已是轻车熟路,他向来喜欢光怪陆离西洋文化,在外国四年也吸收不少,这会儿可算是如鱼得水。
他马当先,兴奋地拉住赵万钧胳膊往里走。
赵万钧手插在裤袋,手被沈惜言牵着,心说小家伙手劲儿还挺大,他跟在后边连步都慢不得,难怪能写出如此遒劲草书来。他原本是不太待见这种地方,但看到沈惜言如此高兴,也就随他去。
九爷没来过这,可不代表这老板不认得他,他车刚停在楼下当口,侍应生就着急忙慌地前去报告,说是和人牵着手来。
老板正跟小妾蜜里调油呢,听闻九爷来吓跳,立马穿戴整齐出来迎接。他还以为九爷带是女人,正准备瞧个稀奇,没想到竟是个男。
沈惜言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被调侃,认真驳回赵万钧说法,把赵万钧接下来话全都噎在喉咙口。
赵万钧只好辛苦忍笑,谁叫边上那位是个稀罕宝贝呢?
闷雷天难开,急雷雨易停。夏天雨,来去皆快,路过来,已然放晴,天边还挂弯彩虹。
下车,赵万钧抬头看眼“德昌番菜”招牌:“西洋菜?”
“对呀,九爷吃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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