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万钧发际下有道凸起疤,平日被头发掩着瞧不着,这会儿突然出现在沈惜言眼前,着实吓他跳。
他指尖微抖下:“九爷,你这怎有道疤?”
赵九爷正享受着呢,听到沈惜言发问,微微偏头,脸颊有意无意地碰下沈惜言停住手。
“嗯,十三岁那年父亲用皮带抽。”
“什?”沈惜言惊骇不已,他义正言辞道,“就算是大将军也不能随随便便打人呀!”
赵万钧摇摇头,看来还是不能心急,小家伙太敏感,面皮薄,得点点呵护着来才成。
赵万钧向沈惜言妥协,他打着方向盘开口道:“天热,汗挡眼睛,兜里有手帕,拿出来替擦擦。”
“噢!”
沈惜言跟针扎屁股似地坐直身子,手忙脚乱地从赵万钧兜里翻出手帕,劈头盖脸往他脸上招呼上去。
“哎哎,轻点慢点,当脸是桌椅板凳呢?”
抖,被赵万钧稳稳地托住。
“九爷……”沈惜言惊慌失措地看着赵万钧。
赵万钧本正经道:“嗯,卖瓜没唬弄人,确实甜得很。”
沈惜言手腕子细,赵万钧大手握下去还有余地,那白皙皮肤若是捏得狠,兴许还会留下红印子,不过九爷才不舍得。
沈惜言心跳如麻,等着赵万钧放开他,谁知却被赵万钧顺势拉,直接牵着往车门旁走去。
沈惜言是在糖罐里泡大,不知挨打挨骂是何种滋味,虽说与父亲不甚亲近,但打小有奶奶宠着护着,从来没人敢动他根汗毛。
看着赵万钧似笑非笑表情,沈惜言觉得自己可能又失言,毕竟打人是赵万钧父亲,亦是救命恩人,可他心里就是不舒
“对不起对不起,这就好好地擦……”
沈惜言不敢再用力,他屏住呼吸,指尖裹着手帕小心翼翼地往九爷脸上蹭去,从鼻梁,到眼睛,再到额头,慢慢地,就像看画似看入神。
认识这久,他还从来没像现在这般仔细真切地瞧过赵万钧眉眼。赵万钧五官是少见英朗出众,就像老天爷用工笔画精心勾勒出来样,深邃锐利,让人看又怵又挪不开眼。
沈惜言不由得再次想起那日在保卫厅,那个接待员说话……即便那是场误会,即便赵万钧是个洁身自好正人君子,这世上倾慕他姑娘也绝对不在少数吧,不知他最后会和怎样妙女子共度余生……
他心里想着,手上动作就慢下来,直到擦过鬓角时候才猛然回神。
他愣愣地看着手里缺大块西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脚下像踩着两团棉花,到最后,他还是在上车之前吃完。
路上,沈惜言双手局促不安地放于膝上,规规矩矩坐在副驾,几乎动也不敢动。
他知道赵万钧没别意思,可他就是止不住地忐忑起来,连正经瞧眼赵万钧都不敢。
他怕不是九爷,而是种不祥预感。他额角突突直跳,总觉得心中好像有什绝对不该出现想法隐隐探头,可等他着急忙慌去寻去压时候,那想法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耍得他直冒虚汗。
沈惜言这厢正兀自纠结着,那边开车赵九爷余光却直在他脸上游走,他想看看小少爷身上“定身咒”究竟什时候能解开,谁成想这定就是两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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