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言跟着望过去,只见万里无云,空空如也。
“那为何不换碗饭吃?”沈惜言不明白青鸢唱得这好,为何要委屈自己。
“咱这身份,与其挑拣堆,不如够活着就行。”青鸢笑盈盈地说句模棱两可话。
他扔下打虎棍,打趣道:“倒是沈大少爷,可曾慧眼挑中哪碗饭?”
沈惜言愣,切切实实被问住。
沈惜言抬眼,只见青鸢手持长棍,个高抬腿“哗啦”劈坐在地上,又利落起身,几番孔武有力醉步后开腔唱道:“道不平,路崎岖,只吃得醉醺醺……”
“狼牙棍先催迸,俺这里趋前退后忙,这孽畜舞爪张牙横……”
伙计摇头晃脑地跟着唱会儿,道:“今儿是打虎。”
看着眼前又是舞棍又是翻跟头青鸢,沈惜言惊得下巴都要掉,上回见他,明明还是那任群芳妒空谷幽兰,今日便成景阳冈上斗大虫武二郎,招式,干净利落。
青鸢唱到半发现沈惜言,立刻停下,怒目圆睁表情换成个柔美笑。
沈惜言挑个时辰去趟香园,专程找青鸢道谢。他虽大喜大悲又大病场,却始终没忘九爷说那番话,若非青鸢去给九爷通风报信,他恐怕没这容易脱险。
香园伙计还认得沈惜言,见他就跟见九爷般恭敬热情。
“沈先生吉祥,今儿得空来看戏?”
“是来拜访青鸢。”
伙计瞧眼天上日头:“青鸢这会儿怕是在后院练嗓,带您过去。”
游戏人间这些年,他没什长性,对各类新鲜事物来者不拒,乱花丛中过,也样样都有番自己独门想法,然而他却唯独没想过自己今后要固定干什,青鸢也是第个问他,这般突然,没给他设想时间,他不禁迷茫起来。
难道要像其他世家子弟那样老老实实继承家业吗?
可他如今才忽然意识到,他那位总是忙到忽略他父亲,好像并没有对他说过任何让他继承家业话,做生意也都是回避他,甚至连账本都没让他摸过。不过,如若真要继承家业,反倒是件糟糕事儿,因为他对经商毫无兴趣。
沈惜言摇头:“未曾想好
“哟,沈先生来啦?”
“还以为你只会扮女人呢。”
青鸢额上布层细汗,他喘口气,抻抻衣领道:“六岁那年拜第位师父就是短打武生,后来入现在班子,香园尹老板要改唱旦角,到如今还不过五个年头。”
“老板要你改你就改呀。”沈惜言心直口快,言下之意明显是在说青鸢没主见。
“当然,谁给吃这碗饭,就得依着谁。”青鸢说着望向天边。
沈惜言点点头,跟着伙计往后院走。
第二道小门边铁制黑底水牌上,写行白字告示,沈惜言路过时候瞥眼,正巧瞥到青鸢名字,用粗体醒目地标着,说他晚上有场戏要唱。看来他来得正是时候,不然再晚些,又该是衣冠满座水泄不通盛况。
既然有青鸢戏,那九爷今晚或许会来吧。
想起九爷,沈惜言心脏忽然跳得厉害,他想跟伙计探点儿情况,可话到嘴边压根问不出口,何况九爷来与不来,与他又有何干呢?
他正兀自纠结着,刚转个弯就听见伙计说:“沈先生,青鸢就在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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