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员古怪地瞧沈惜言眼,倒像是他大惊小怪:“看您年纪轻轻,应该还没念过大学学堂吧。”
沈惜言虽说不爱抻头冒尖,却也是个不服输性子,从大学回来之后,他琢磨好久值班员说话,还写文章找施耐德探讨,又过两天无所事事等九爷日子。
怎奈闲里光阴倍长,他只好开始拼命给自己找事儿做——个人到牛肉面馆吃面,个人去香园找青鸢玩儿,偶尔夜里个人趴在窗边看星星,往往要在清露晓风中看上大半宿才忽觉此间星辰非昨夜。
偶尔他也个人生闷气。九爷回赠他夜晓月流萤,最后他就裹身没着没落念想回来。
这叫什事儿呀!
“好公子,你就在北平开开心心玩。”柳绿这丫头竟说和刘涯在信中说样话,果然是青梅竹马。
说话间,沈惜言隐约听到对面有小孩和女人嬉闹声音。
“家中来客人啦?”
柳绿顿顿,吸着鼻子胡乱“嗯”声,沈惜言觉得柳绿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他又和柳绿讲几句,问奶奶身体情况,才挂断电话。值班员是个戴眼镜文化人,脾气挺好,半拉钟头过去也没催促。
祖宗还要虔诚。
又过两日,施耐德派车接他去燕京大学参加座谈,当初答应时候,他为可以施展自己语言才能满心向往,真到这天却整场演讲都心不在焉,次也没有发言,晚宴也拒绝。
九爷还身处危机四伏之地呢,他哪还有心思去吃喝玩乐?
听施耐德说燕京大学电话可以拨到金陵去,沈惜言回公寓前借用下传达室电话,拨往家里,转线之后很快有人接,是同他块长大丫鬟柳绿,这会儿父亲应该还在酒楼没回家。
柳绿听到沈惜言声音,下就捂嘴哭出来,抽抽噎噎好阵。
有道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沈惜言头回陷落情网之中,像朵霜打玫瑰似,花瓣都蔫儿。他整日担忧期盼,又万分思念,恨不能化作飞鸟飞到九爷身边,告诉他自己有多离不开他。
九爷此人本就像个铁笼子,是龙得卧着,是虎得伏着,何谈沈惜言这只小金雀,只要进去,那就是关在里头扑棱辈子事。
在这漫长等待中,沈惜
沈惜言道谢,值班员边整理学生名册边笑道:“客气。”
沈惜言瞥眼学生名册,大致分为三份,封口分别标着“文”“理”“法”,文和法都是厚厚两叠,唯独理只有薄薄几页纸。
沈惜言在国外念书时候,学校文理学生数量都是对半分,还未曾见过如此大差距,他疑惑地问:“你们这儿读理学不多吗?”
值班员点头:“可不是?大家从小读就是文学,西方那些个奇*巧技、玄乎障眼法学无用不说,还谋不来官半职,谁学那玩意儿。”
沈惜言惊道:“你说物理学、天文学、心理学都是奇*巧技?”
沈惜言忍不住唇边笑意:“都四年多过去,怎还爱哭鼻子啊?”
“公子,柳绿想死你。”
“哎哟你说巧不巧,也想你。”
沈惜言故作震惊逗得柳绿破涕为笑。
“行,打电话过来是想告诉家里,打算再过段时间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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