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迦直跟在他身后,每次看他快要摔就扶把。
短短条路走个多小时,路迦把白奕送到地方,接到穆温然电话都没调整过来,按接听键声音冷静:“喂?”
“在哪?”
路迦回神:“啊……马上就回去,你先睡啊,别等。”
“没等你。”
“路迦。”白奕看着他,突然笑下叹道,“哥……”
路迦手松,白奕抢过酒杯却没有倒酒,杯子在桌边磕碰出声。
“不喝。”白奕开始掏钱,“结账吧,不早你也赶快回家,这儿离家近,走。”
路迦拽住白奕,把钱放在桌上,对老板招呼声,转头问白奕:“你上哪去?”
“回家啊。”
路迦给自己启瓶酒,陪着白奕喝杯又杯。
大概在白奕眼里从来没有那道隔阂吧,所以才能毫无顾忌地把自己想法说出口,无论对错。
像是要把所有情绪都宣泄出来,白奕哭得很大声,头搭在桌上泪流胳膊,模样狼狈,他遍遍问:“你不是哥吗……”
白奕醉得狠,神色涣散,即便这样路迦还是认真回应声,说:“嗯,是。”
白奕完全没听到路迦说什,笑笑起身又寻酒,自顾自地说:“你凭什觉得爸妈不接受?你连试都没试过……你害怕什,你把们当什?”
白奕确喝多,边流泪边咳嗽,脸都涨红问路迦:“你觉得爸妈对你不样,他们迁就你……路迦你也是,你也是!你什事都不说,都憋在心里,你不说谁会知道?!”他像是在无理取闹,却哭得像个孩子,声音沙哑,眼眶通红,哽咽着说,“你他妈是哥啊……”
路迦想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事,还是开始就错。
他忍耐,他退让,是不是给白奕带来伤害。
那道隔阂始终在,他们都小心翼翼对待着对方。
——路迦本以为是这样。
“……那你打什电话?”路迦笑着,“口是心非啊哥哥。”
“呵。”
“回哪?”
白奕转圈,随意指个方向:“那儿。”
“……送你回去。”
白奕住所当真离得近,却不是他指那个方向。
路迦想架着他走,他不让,摇摇晃晃在原地转半个多小时才走对地方。
“不对。”白奕又屁股坐下,“这样也好,直瞒着,等到你们分手……”他抬起眼自嘲地笑笑,“等得到那天吗?”
路迦从他手里抢过酒杯,“别喝。”
“不行。”白奕摇头,“不行啊,不喝酒心里难过。”
“白奕。”
白奕伸手够酒杯,路迦拦下,“白奕!”
小时候白奕总想欺负他,就算挨打也无数次站在他面前,抢他玩具抢手边遥控器,被舅妈教训也义无反顾。
白奕从不管他叫“哥哥”。路迦以为如果哪天这个家容不下他,白奕应该是最排斥他那个人。可事实好像与之相反。
白奕拿起酒瓶对嘴猛灌,路迦手举在半道又撂下。
他突然想到很多以前事,想到舅妈对自己偏颇,想到白奕总是莫名受牵连,背些他闯下祸。约会让他帮忙打掩护是白奕,夜宿别人家让他找借口糊弄过去还是白奕。
白奕是真把他当哥哥,在他眼里路迦是比他大岁,可以共享秘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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